一連許多日子,但見南宮踏雪每日帶了惜兒入內片刻,其餘時間,根本不見那洞窟中有人來往。
有幾次忍耐不住,去問南宮踏雪時,南宮踏雪只淡淡道:&ot;還在想法子呢,你莫要著急。&ot;但方巖豈能不急?睡裡夢裡,都是小嫣那皎潔的面容,衝著自己微笑。狡黠的笑,無邪的笑,悽然的笑,絕望的笑。無數個笑容,那般輕易地衝破他的心房,驚得他從床上跳起,一身的冷汗,再也睡不著,依然到朧月窟去守侯,只盼能見到當日美麗可愛的小藍狐,突然從朧月窟蹦跳而出,沖他嫣然而笑。
那時,他,和她,是不是一切都會回到從前?那共馬而行的意氣飛揚!
秀樂長真天的月色很是朦朧,總是隔了層輕紗般的迷濛,令方巖從注意不到,他的身後,常徘徊著另一個黯淡的身影。
雲英總是遠遠看著他,無意識地拈一朵梅花,輕輕的噫嘆,風一樣飄舞在空中。
這時,她聞到了淡淡的酒味。
回頭看時,葉驚鷗一身藍衣,落寞坐於老梅的枝幹上,持了個酒葫蘆,一口接一口喝著。那月夜的紅梅妖嬈而脆弱,薄玉般半透明的碎瓣不時隨風飄落,零亂地灑在他的髮際和襟前,更是平添了幾許惆悵。
雲英走過去,輕輕一躍,坐到另一根枝幹之上,微笑道:&ot;葉公子,別太擔心了,小嫣吉人自有天相,何況又有北極宮主那般神奇的人物相救,自然不會有事。&ot;葉驚鷗嘆道:&ot;算來,北極給小嫣害得夠慘。卻不知會不會心存芥蒂?&ot;雲英笑道:&ot;葉公子只怕是多慮了。小嫣雖有些錯處,但北極本是她的親叔叔,聽說素來也極是寬仁,跟小嫣的感情極好--小嫣一心要將北極從謝飛蝶身邊帶走,其實也只是不想失去叔叔而已。北極雖給她害慘了,可最後關頭依舊要巖哥哥好好照顧她。只此一端,便知北極的心了,想來一定會盡力相救小嫣的。&ot;葉驚鷗有些感激地向她一笑,將酒葫蘆遞在唇邊,喝了一口,道:&ot;罷了,只要她好好的,我就放心了。便是……便是她以後永遠離了我,也是不妨的。&ot;葉驚鷗提起葫蘆,連著喝了幾口,忽然手一鬆,酒葫蘆已被雲英奪去,眼看著這秀秀氣氣的女子提起葫蘆,將剩餘的酒一口氣倒入腹中。
葉驚鷗眼看那葫蘆空了,苦笑道:&ot;我竟不知姑娘有這樣的酒量!&ot;雲英將葫蘆一扔,笑道:&ot;酒麼,原來真是好東西。不過喝那麼幾口,整個身子都燒起來,甚麼疼,甚麼痛,都只剩了烈烈如焚的感覺了。下次葉兄喝酒時,不妨叫上我。&ot;葉驚鷗呆住,眼見雲英滿面竄起火燒般的酡紅,呵呵笑著似要立起身來,卻一個踉蹌從枝幹上栽了下來。
葉驚鷗慌忙飛身縱下,總算眼捷手快,在雲英落地之前將她扶住。雲英趔趔趄趄撞到他懷中,笑道:&ot;你說得對,葉兄。只要他好好的,便是以後永遠離了我,也是不妨的……&ot;葉驚鷗一時痴住,望著朧月窟前方巖遠遠的身影,苦笑道:&ot;傻子,你是個傻子。呵,瞧來,我們都是傻子。&ot;而雲英已經軟軟地倒了下來。
她素不茹酒,喝得雖是不多,卻醉得很快。
葉驚鷗瞧著雲英淡笑著眯起眼的面頰,忽然有些怪她為什麼把酒全喝光了。如果自己再多喝些,說不準也醉了。
醉了真好,烈烈如焚的感覺會掩住所有的痛,所有的傷,只有被燃燒著的愉悅,輕飄得如天空慢慢騰起的霧,樑上悠悠繚繞的煙。
一醉解千愁,不亦樂乎?
而現在,幸福的只有醉了的雲英。
葉驚鷗嘆了口氣,無奈地嘆口氣,將雲英扶向桃源居。
方巖帶了小嫣等來到白雲洲時,雙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