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嫣怔立當場,滿面赤紅,但看向葉驚鷗背影的眸中隱有淚水浮動,分明有著戀戀之意。
她對葉驚鷗並非無情,只不過方巖才是她的最愛而已!
小晴看呆了那對離去的人兒,滿眼的驚嘆:&ot;啊,我以前怎麼沒發現葉大哥這麼有個性?&ot;梁小龍道:&ot;可不是麼!今天他比方大哥還帥啊!&ot;忽而回過頭來,挺了挺胸,沖小晴道:&ot;不過似乎還沒我帥,沒我有個性,是不是,小晴?&ot;小晴啐了一口,扭過身子不理他。
方巖站在小嫣身側,也是尷尬,甚至有些羞惱。但羞惱到最後,卻只化作一聲喟然長嘆。
人非糙木,孰能無情?那相伴相依的四年多歲月,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小嫣心中的某處,畢竟還是有了別人的影子。卻不知要他花費多久,才能將那失去的領地重新收回?
他默默握過小嫣的手,感覺她手心裡粘膩冰涼的汗水,和脈搏加劇的跳動。
小嫣紅著眼睛,抽著鼻子,歉疚向方巖凝望。
方巖淡然笑道:&ot;他們會過得開開心心的,就如我們也會過得開開心心一樣。&ot;他的眸光寧和沉靜,面容卻甚是堅毅,不經意抿出的唇角細紋,有種自信的坦然。
眾人見葉驚鷗此番行事疏狂肆意,本來捏把冷汗,此時見二人甚是平靜,方才放下心來。
這時忽聞一陣琴瑟和鳴之聲如珠迸玉落,婉轉傳來,琴聲悠揚清素,不惹塵埃,如山頂明淨到寂寥的蔚藍天空,又如極目遠眺依舊平靜無波的凝碧湖水,那樣的海天一色,溫柔泊於天籟之中;瑟聲激昂縱肆,洞澈天地,如空中舒捲變幻的無數白雲翻滾,又如飛流直下的千尺瀑布,奔騰歡肆,神采飛揚。分明是兩種截然不同風格,卻琴瑟之中相和相輔,我顯你跳脫不羈,你顯我有容乃大,交匯相織,迢遞傾訴著彼此的思慕和傾戀。
陽光透出樹蔭,如一幅幅柔滑錦緞細細篩下,似有無數的閃爍金芒在樹蔭間遊弋,跳著一曲又一曲歡快的舞蹈。紫藤蔓蔓交疊,蜿蜒於架上,溫柔地盛開著一朵接一朵的狹長花朵,似一雙雙斂翅的蝶,又似一對對晶瑩的眼。階下芍藥一動,又翻開一瓣如綢的嬌瓣,如倦睡的美人,緩緩舒展春困的俏顏。
閣樓上那向陽的房間裡,窗欞大開,那白衣出塵的男子,彈琴而歌,有罕見的曠放不羈;黑衫如墨的女子,鼓瑟而舞,卻沾惹了少有的溫雅清靈。雙目相注時,各在彼此的瞳孔中映照到自己的容顏。
唯有自己,再不見第二人。
舒望星。
謝飛蝶。
旁若無人的歌舞肆意,情傾天下的放縱芳華,如漫天冰雪裡的潑地紅梅,又如荒涼深谷的寂寞牡丹,竟傾倒了院裡的一大片,默然凝立中,都不由對那一對璧人嚮往注目。
誰說他們不般配?
除非天嫉英才,地妒紅顏!
雙明鏡倚了翠華輕籠的木槿,惆悵輕嘆:&ot;明鐺,明鐺,你終究是白用了那片心了。你也不必來瞧他,不必來瞧他。他已是世間最幸福的男子。&ot;小晴羨慕道:&ot;蝶嬸嬸的瑟彈得真好。我也會用瑟,卻從不知瑟的聲音,也能那麼鏗鏘動人。&ot;梁小飛低頭看那迷離驚嘆的明眸,忽然發誓,自己一定也要學一手好琴,更要勝過北極公子,在某一日亦與小晴琴瑟相和,痴迷住無數雙羨慕的眼。
小嫣半倚於方巖懷中,用那樣輕柔纏綿的話語,溫柔說道:&ot;原來,叔叔是對的。他喜歡的人,正是最合適他的人。&ot;方巖微笑。
也許,有空可以再和月神談談,圓月谷相容天下,又何必容不了一個謝飛蝶?
月神坐於一方白石之上,低頭沉思,似未聽到琴瑟之聲。忽脖子一涼,蘭花葉尖的一滴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