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怨怨,卻再不曾有過如天正教這般權傾天下令人驚心的大幫派,也看不出有任何可以動搖圓月谷根基的任何勢力的存在。相反,圓月谷雖依舊很少有人踏足江湖,原先的威勢加上月神對敵天正教的勝利,已使它的聲名更加高深莫測,甚至遠遠勝過了本與它齊名的刀神門、天水宮、冰雪城。即便是一個普通圓月谷弟子,身分被識出後所受到的禮遇,也幾乎可以比得上一位成名的大俠。
四年多里,月神從未放棄過對弟弟和女兒的尋找,他對方巖和元兒的格外優待,未必不是寄予了對弟弟和女兒的期望。
這日月神指點完方巖龍翔九天的相關訣要,方巖正在細細體會之時,月神負手看著春陽下披著濃綠的紫雲峰,淡淡道:&ot;巖兒,明天,你出谷吧。&ot;方巖一驚,吃吃道:&ot;谷主,你,你要我出谷?&ot;四年多了,他因修習高深武學的時日較短,內力不足,劍術未精,卻是北極的弟子,天樞宮的宮主,月神的期望,自覺修為遠遠不夠,故而一直在圓月谷中呆著,苦習著武藝,有些倦怠之時,就在紅塵樓和神兵閣翻閱藏書,或到北斗宮處請教奇門卦象、布軍陣法,竟從不曾想過要出谷去。
月神若有所思,道:&ot;刀神門的刀神,當年和我父親齊名,卻長我父親不少。下個月的初六,便是他的八十大壽了。&ot;方巖點頭道:&ot;谷主要我去刀神門祝壽。&ot;月神道:&ot;旁的門派倒也罷了,一個天水宮,跟咱們幾世相交,還有一個便是刀神門,連父親也禮讓三分,既然這次他們下帖子來請了,不去說不過去。&ot;方巖聽月神口氣,對刀神門並不十分敬重,料得定是風聞刀神門下弟子不肖,頗有不屑之意。只怕依他向來懶散驕傲的性子,多半是不想遣人去的。遂道:&ot;那麼弟子便去送了壽禮,拜了壽翁就回谷。&ot;月神道:&ot;倒也不必那般急。刀神門既連我們都請了,其餘各大門派幫會必然亦都請了,多半會各遣精英弟子前去,人多了,訊息自然靈通。只怕,只怕會有些北極和小嫣的訊息。&ot;他遠遠眺著天邊,語調似古井無波:&ot;小嫣,以前很愛湊熱鬧的。&ot;深情,有時看似無情。
誰能看透,那驕傲背後的淡淡寂寞,深深憂傷?
春天花正開,繁花錦簇,飄搖招展,似可聽得到那曾經的花叢中的少女,嫣然而笑,清脆含嬌。
今日依舊有少女,依舊有嫣然笑聲,卻不喜花中行走,獨愛在濃密如煙的綠竹中飛舞,讓紫色的羅綾,在空中漫展。綠竹不開花,但她便是綠竹之中盛開的最嬌美的花朵,亦是圓月谷中最美麗的花朵。
美麗的小晴,正從綠竹中飄飄飛來,格格嬌笑道:&ot;爹爹,我要也去。&ot;月神看著已亭亭玉立的小女兒,寂寞倦怠的眼神漸漸溫和,道:&ot;呆在爹爹身邊吧。也好陪你母親說說話。&ot;小晴搖頭道:&ot;我長這麼大,還沒出過圓月谷哩。我想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ot;月神苦笑,道:&ot;外面的世界真的很好麼?你叔叔出去了幾次,再沒有回來;你姐姐是找了藉口偷偷溜出去的,也是一去不回。&ot;月神輕輕噫嘆,眉梢眼角,居然有絲淡淡的憂傷。
方巖無端感動。月神也是個性情中人。自幼的劫難和責任讓他久經磨礪,如磐石般沉穩尊貴,但性情中的稜角,依舊時時隱現。出於為母親不平,竟可與父親及父親愛妾爭競十多年,也足見其鋒芒了。
月神沒答應小晴去,卻讓方巖將雲英帶出去走走,還有意無意說了一句:&ot;聽說這次參加賀壽的人中,有不少青年才俊哩!&ot;雲英也已算是圓月谷的嫡傳弟子,軫宿尊者難得收徒,其餘六尊者也甚是湊趣,又愛雲英貞靜溫順,幫著指點雲英武學。方巖既知月神有意將他與雲英分開,也便不大去找雲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