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質清冷寡言少語的劍客,目光中不自覺流露出擔憂的神色。

無星的冬夜冷得怕人,雲英將屋角的炭爐又加了炭,向外瞧了一瞧。

冷風正吹得屋頂的茅糙簌簌而響,但陳越房間裡正熱鬧,話語暄嚷,夾雜著林小鳳銀鈴般的笑聲,倒是極有生機。

但遠處,遠處的更遠處,除了北風的呼嘯,和枯枝偶爾的斷裂聲,便是一片死寂。寂得永遠叫人想不透,那黑暗之中,究竟湧動著什麼。

雲英微微一猶豫,悄悄走了出去。再回來時,手中已多了一件嶄新的棉袍。她遞到方巖面前,道:&ot;巖哥哥,試試看,合不合身?&ot;方巖微怔,輕輕撫住袍子。天青的布料,質地並非最好的,但柔軟細緻,針腳綿密均勻,觸手便可感覺得到棉層傳出的溫暖,甚至嗅得到陽光下的棉花清香。

雲英微笑道:&ot;巖哥哥,你身上的袍子,到底太單了,鄉下冷得很,還是換上這件吧。&ot;方巖從未見她在白天fèng過這件衣袍,想來必是背著人每夜在昏暗的燈下悄悄fèng的,也不知多少次扎到手指,坐酸腰背,看疼眼睛了。

他解下了自己的外袍,試穿雲英fèng的新衣。

人靠衣裝,佛靠金裝。即便只換了一件新衣,兩個月來一直落落寡歡的方巖一下子精神了許多,向著雲英微微一笑。

雲英極是歡喜,含羞道:&ot;巖哥哥,我把你的舊袍拿去洗一洗。&ot;雲英提起舊袍,只聽&ot;丁&ot;一聲,一物落到地上。

方巖忙一把揀起,卻又似被燙著了一般,飛快揣入懷中。只幾個動作,他的面色已然蒼白,眼中瀰漫的漫漫痛苦,cháo水般湧了上來,連雲英的快樂也一併淹沒了。

雲英早已看出,那是一塊玉佩,圓月形,龍鳳戲珠的紋理,寶光閃動。自從那日方巖帶了小嫣在青州城逛了一圈,身邊便多了這塊玉佩。

巖哥哥,你到底怎麼了?是什麼奪去了你的青春的笑顏和活力?那日無故失蹤的小嫣,必然又和你有什麼瓜葛了吧,可究竟發生了什麼,是小嫣出了什麼事,還是小嫣負了你?

小嫣,小嫣,你又在哪裡?你難道看不見,即便新做的棉袍,也已趕不走巖哥哥心底的幽幽寒意?

深山的更深處。

溫暖如春的山谷,還是一片蔥翠的顏色。無數杆的綠竹,掩映著蔥翠深處一幢小小的竹樓。

竹樓臨水。水明如天空。天很高,白雲飄過。

少女格格的笑聲正在綠竹中起伏流蕩,直竄向雲霄。

紅衣的少女正從綠竹中飄然飛出,笑道:&ot;葉大哥,你瞧,這我又破了你的陣了。你還有什麼陣勢可以擺出來?&ot;藍衣的少年微微含笑道:&ot;如果你每時每刻都能這麼高興,我便是絞盡腦汁,也必一天想一個陣勢來讓你破。&ot;紅衣的少女笑容斂去,輕輕嘆道:&ot;葉大哥,你實在是個好人。&ot;藍衣的少年擁住了少女,柔聲喚道:&ot;小嫣!&ot;小嫣在他的懷中輕輕顫了一下,沒有掙扎,閉上了眼睛,靠在了少年溫暖的胸懷。

也許這胸懷沒有方巖的踏實溫暖,也無法帶給心靈如雪日烈火般的震顫,可就是這少年的胸懷,讓她終於撐過了最難熬的兩個多月。

那日在連石山上,小嫣接連幾個時辰頭暈目眩,卻沒有吭一聲,狼狽地追隨著謝飛蝶和方巖冷冷的背影。最後,她倒了下去。

倒下去的時候,她叫著,巖哥哥。

巖哥哥沒有回頭。他只向前看,仔細地尋找著他的師父,守護著他的師娘。

巖哥哥。小嫣意識最後模糊的一刻,心被掏空了。

一個月,從連石山上下來,小嫣發了整整一個月的高燒。燃燒著的白衣叔叔;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