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星。這種與失魂引類似的迷魂術法對他人也許很深奧,可對繼承了白石真人衣缽的舒望星來說,卻不會太難破解。
小蝶,是你麼?是你做的麼?你還想做什麼?
舒望星胸中又在烈烈如焚地灼燒,卻不再因為疲累。有一種煎熬了多少年的痛楚,摻雜了難以言喻的悲喜交集,交替在心頭襲擊。
懷中,惜兒嬌小的身軀有些抖索,緊閉的眼睛顫了顫,長長的睫毛便不安地閃動起來。
舒望星親了親她粉嘟嘟的面頰,不再猶豫,將二人挪至林中不引人注目的平坦處,小心臥於地面,然後食指相對,其餘諸指迅速在各指節間跳躍點選,一圈圈雪白銀光漸漸從他身體上旋出,在周圍細細流動,充斥於方圓丈餘處,愈來愈濃,愈來愈濃,甚至連三人的身影也湮沒不見。忽而一陣晚風吹過,那團銀光乍然不見,而舒望星等三人,也立時消失了,只有青青碧糙,在原地招搖起伏。
他無法將昏迷的妻兒帶走,但天心訣中的&ot;西隅隱&ot;幻術,加上他自己佈下的結界,應該足以讓他安全為她們治療了吧?
暮色已沉,弦月如鉤,皂角花瓣在慘白霧藹裡幽婉飄落,居然有讓小小的林子增了幾分詭異。
不久,月神的素白身影從林中飄過,接著是方巖。半夜之後,幾乎所有尋覓舒望星的圓月弟子和朋友都從林中穿過,卻無法注意到,那不起眼的角落,正緩緩從四周吸取著淡淡靈息,如帶著螢光的飄緲霧藹……已是清晨。
林中悄無聲息出現一名黑衣人,懶懶望向那處晨光下略顯濃鬱的霧色,不屑道:&ot;小小的失魂引,竟要費去北極公子一整夜的時間去破解麼?&ot;他左手一屈,一道森森黑影打了過去,一接近三人消失之處,立即漫開,似觸到某種實物般繞成一個丈許大的透明球形,散出地獄與腐屍的血腥惡臭。
那巨大球形邊緣略一收縮,漸漸波動,如水浪般起伏起來,然後猛地向四周逼去,將那濁惡黑氣逐得無影無蹤,而舒望星三人也再次在糙地出現。
舒望星盤坐於地間,懷中抱著惜兒,南宮踏雪卻枕著舒望星的腿,安然沉睡著。
原來舒望星所修本為仙道,最忌沾惹鬼域骯髒血腥之氣,更無法容忍那等氣息包圍住自己,只得棄了結界,將那濁惡之氣驅走。
&ot;青衣?&ot;舒望星已識出來人正是極樂殿的副殿主青衣,心下竟鬆了口氣,又有些許的失望。
青衣琥珀色的眼睛蘊了絲絲冷笑:&ot;不然你以為是誰?那位給你拋到腦後的前任妻子麼?&ot;&ot;閉口!&ot;舒望星眸光尖銳到疼痛,他冷冷道:&ot;給我滾遠一點。&ot;青衣有些戲謔和嘲笑,呵呵大笑道:&ot;當年北極與羅剎魔女斷情崖雙雙殉情,不惜同生共死,我還當有多麼的情比金堅,原來卻不過爾爾。不過,你現在的妻子,倒也別有一番風味。&ot;舒望星聽得出那得意大笑背後的弦外之音,微有窒息,已泛出一絲怒意。他食指中指相駢,按於南宮踏雪眉心,頓時散出明珠般的光暈,連青白指甲都透出如珠似玉的潤澤。
南宮踏雪眉宇動了一動,發出不堪苦痛的輕輕呻吟。
舒望星俯下身,輕輕喚道:&ot;踏雪,醒一醒。&ot;南宮踏雪慢慢睜開眼,如霧雙眸凝在舒望星面容上,喃喃道:&ot;望星,我在做夢麼?&ot;舒望星柔聲道:&ot;不是做夢,我在你身邊呢。你看,惜兒也在啊。&ot;南宮踏雪轉動眼眸,看到惜兒,神情依舊如夢中般恍惚,忽然瞥到青衣,渾身震了一下,失聲道:&ot;他,他……&ot;她鬆開舒望星的手,揉捏著自己不再雪白的衫子,容色已是慘白,珠淚滾滾而下。眼底的羞憤和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