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俠我強顏一笑道:“兄長不必難過,我在這裡舒舒適適的,沒有誰打,也沒有誰罵,都對小弟客客氣氣的。”過了一會,又頗是傷感地道:“聽牢里人說,趙家在平遙縣是一手遮天,勢力極大,小弟這命是萬萬保不住的。以後兄長不必再親自過來,免得受了連累。”
張疏籬道:“賢弟,你我情同手足,我都恨不得將你換成我來,還怕什麼連累。”然後又道:“賢弟不知,昨天袖雪妹妹一得知你入了獄,就昏厥過去了,多時方醒過來。午飯沒吃,晚飯也就吃了兩口,夜裡又昏倒一次……”說到這裡,張疏籬大為傷心,胸口發堵,一時間不能再語。
劉俠我心中大痛,淚水滾滾而下。
多時,張疏籬才又道:“賢弟若有不測,恐怕袖雪妹妹也……,暫且委屈賢弟在這裡幾rì,小兄會……”說著,別了劉俠我,走了出去。又取出數十兩銀子來,打點幾個獄吏、獄卒。
幾天後的一天的晚上,張疏籬又備了些珠寶,yù再去見一見那李知縣。還沒出門,李知縣的一個心腹過來了。張疏籬把他請到屋裡,掩上門。那人道:“老爺特來讓我告知公子,今天汾州下來公文,要把劉公子解往州里審訊。”
張疏籬道:“何時起解?”
那人道:“州里嚴限明rì天黑之前送達,因此明rì五更就要上路。”又道:“這一送到州里,老爺連半兩的勁也使不上了。”
那人說完,連茶也不喝,便急匆匆地回去了。
張疏籬攜帶百兩黃金,騎了一匹快馬,繞道趕赴汾州,先於公差們到達州里。他找到州衙裡的裴判官,約至一個僻靜之處,說明來意,獻上黃金。
裴判官道:“我也早聞那趙亭臺是平遙一霸,劉公子為民除害,令人敬佩。在下何嘗不想救他一命,然官微言輕,有心無力。”
張疏籬道:“足下能幫一把最好,不能幫也罷,但求能讓劉公子在牢裡少受點苦。”
裴判官道:“這個在下還能幫得上忙。”接著又道:“我也幫不上大忙,怎能收公子這等重禮。”便只拿了一塊金錠,放入袖中。
張疏籬回到家中,來到母親田氏的房間,跪倒在她面前道:“娘,俠我賢弟於孩兒於我們張家有天大之恩,他今逢大難,孩兒不能不救。”
田氏彎腰扶起他道:“你這幾天不是一直在想法營救俠我嗎?今個我親自到庫裡點了點,我們家還有三四萬兩銀子,你都拿去好了。只要能救俠我的命,就是賣了這個家,娘也情願。”
張疏籬道:“娘,俠我賢弟之命,用錢財是買不回了。孩兒想了好久,要救他,只有一條路可走。”
田氏皺了皺眉頭道:“你要如何?莫非,莫非劫獄不成?”
張疏籬道:“孩兒正是這個想法,故來告知母親。”
田氏聽了,許久不語。
張疏籬又跪下去,伏在母親腳邊,一動也不動。
又過了多時,田氏方道:“你起來,容娘想想。”
張疏籬道:“娘,趙家的人恨不得明天就讓俠我賢弟死,我們要早做打算。”
田氏道:“你去劫獄,便是彌天大罪,全家人都會被株連到。”
張疏籬道:“然除此之外,別無他路了。娘若同意孩兒這樣做,你們就趕緊收拾收拾,先到父親那裡去,然後再做打算。等你們差不多到了山東,我就去救俠我賢弟。”
田老夫人放聲大哭,張疏籬又趕忙伏地叩頭。
過了一會,田氏擦擦眼淚,向張疏籬道:“娘就是跟著你死,也沒有半句怨言,你媳婦是你的人,更不用說了。可是你大哥、二哥兩家也要受到連累,娘心裡難受啊。”停了一會,又道:“你去問問你兩個嫂嫂,看她們怎麼說。”
張疏籬的兩個嫂嫂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