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廠長讓你當他的師傅,他可是個大學生啊!”領我來得人大聲喊道。
大劉看了看我,沒有言語,只是點了點頭。辦公室的王主任(也就是領我來的人)也沒在意大劉的表現,看樣子是習慣了大劉不愛說話的樣子。“大劉是咱廠公認的好手,一手八級鉗工活在整個市裡也數不來幾個。你跟大劉當徒弟是你小子的福。大劉這小子我交給你了,你好好磨練磨練,看他樣子也不是個孬種,說不定以後又是一個好鉗工”。
我站在旁邊看著我這個剛認的師傅,大劉年約三十七八,身高大約1。75米,比我矮一頭,但看上去比我結實魁梧多了。他穿著跨欄背心,黝黑的肌膚,胳膊上的肌肉高高籠起,兩隻手很大,手指的關節粗壯,滿手都是老繭。
在我看大劉的同時,他也注視著我,“嗯,是塊好料子,雖說是個大學生,但不是病秧子。”大劉總喜歡把體弱的人稱為病秧子。他特別看了看我的手,一個好的鉗工,最重要的是手,一雙有力而又不失靈活的手,當然還要有頭腦,這兩樣加起來,就是天生的半個好鉗工,只要肯努力,日後一定會有出息。
“師傅,我叫狄力,您以後就叫我栗子就行,認識我的人都這麼叫我。”我自我介紹道。
“行了,你們師徒倆也認識了,那我走了,我那邊還有一堆事等著我了。”馬主任打聲招呼走了。
師傅沒有多言語,等馬主任走了,在工具桌上拿起一把銼刀遞給我,又從地上撿起一個巴掌大小不規則的厚約二厘米的鐵板。師傅把鐵板夾好,一手扶住銼刀的頂部,一手抓住挫把,挫身微微上斜,在鐵板上來回的挫了幾下,“就是這樣,沒什麼複雜的,你把這個鐵板挫成正方四厘米的的鐵板,記住,是正方四厘米,多一分不行,少一分也不行。這裡有卡尺,挫的時候注意尺寸,要不時的量一量,行了,小子幹活吧。”
整整一個上午,我就在不停的挫鐵板中度過,耳邊是衝床“框框”的撞擊聲,車床的“吱吱”聲。“天啊,這麼大的噪聲,還要不要我活了。”越挫越心煩,一個分心,銼刀從左手上劃過,手背上立刻少了一層皮,鮮血流了出來。我疼得呲牙裂嘴,師傅在旁看了說:“幹活不能分心,給,擦擦。”師傅遞給我一塊黑糊糊的毛巾。
我看著黑糊糊的毛巾,一陣噁心,難道就用這麼髒的毛巾擦?不知什麼時候我周圍站滿了人,不論男女都帶著嘲弄和看笑話的表情。師傅的手拿著毛巾伸向我,表情堅決絲毫沒有退縮的意思。
“哼,幹什麼,想看我的笑話。”我賭氣的接過毛巾,使勁的擦著手,陣陣的撕痛撕裂著我的心。
“給。”旁邊一箇中年娘們遞給我兩張創可貼。
師傅拍了下我的肩膀,甕聲甕氣的說道:“不錯小子,能做我的徒弟。我大劉這輩子沒丟過臉,收的徒弟也不能丟我的臉。行了,沒事了,該幹嘛都幹嘛去吧!”大劉把周圍的人哄了回去,那些人在離去的時候,臉上都露出了善意的笑容。
下午四點多回到家,我累得躺到在床,手指痠痛不已,頭還嗡嗡的響。“難道我就真的在這個廠度過我的一生嗎?”想起前天在玉欣家,她媽媽問起我工作的事,我把實情一說,看見玉欣媽嘴角撇了一撇,一種鄙視的神情浮上她的臉,一想起這,我就覺得傷心。
我媽回來了,看見我手上的傷,連聲問怎麼了,怎麼了。
“你哪那麼多事,”沒來由的我覺得心煩,第一次朝媽媽大聲嚷道,“沒怎麼,就是破了點皮。”我把媽的手甩了出去。
媽媽有些愕然的看著我,我也有些後悔,不該朝她嚷。可是煩惱讓我失去了道歉的念頭,我沒有理會媽媽眼中的淚水,轉身趴到在床上。
媽媽擦去眼淚,嘆著氣去做飯了。
“兒子,吃飯了。”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