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芝撐著桌子慢慢起身,上身迫近鶴娘,如中邪般喃喃問她,“有你沒有?你做了沒?是不是你?與你有何干?”
鶴娘快瘋了,抬手扇了靈芝一巴掌,一聲脆響過後,她馬上後悔了。
可靈芝渾似毫不在意,只是牢牢看著鶴娘。
臉上一副痴狂之相,“夫君手腳筋俱斷,哈哈哈,你說是徐家做的!”
鶴娘掩不住吃驚。她之前並不知道李琮究竟怎麼了。
雲之把人從王府接過來時,一頂小轎直接將李琮抬入北小院的院中。
她們幾個姨娘站在院門邊候著,按禮也該請個安。
夫君只是病著,沒瘋沒傻。卻不曾想,那小轎經過幾人面前,轎子帶著一股子濃重的騷臭氣。
轎子一進院,管家便將院門掩上,請幾位姨娘回自己房中,不必停留,只等一切安排妥當,再來請安。
幾人沒趣兒,散開去,靈芝眼中帶淚。
元儀卻捂住鼻子,一臉嫌棄,“怎麼這麼大個人,連自理都做不到?”
當時天色已晚,鶴娘帶著孩子落在後面,與靈芝並肩,聽到此話靈芝猛抬頭盯著元儀背影看了好久。
雖看不清她表情,也能猜到她十分不悅。
當時雖是深秋初冬交逢,卻冷得早。
婆子丫頭跟著姨娘們,一群人鶯聲燕語,沒有半分悲痛。
尤其元儀不知說到什麼開心事,暴發出一陣爽朗的笑聲,在夜空中傳得很遠。
鶴娘孩子鬧起來,誰都不要,只要孃親,她只得自己哄,所以落在後頭。
清清楚楚看到靈芝面孔在月光下痛苦到扭曲。
她與所有人都格格不入。
從夫君回來,她便開始日日親自伺候。
在她的精心照顧下,李琮最少變得乾淨許多。
鶴娘回過神,反問道,“你說王爺手腳筋都斷了?!”
真是她?她不讓他死,卻讓他口不能言,腳不能站,手不能拿。
她真的這麼狠?
靈芝見她這種反應,反而鬆弛下來,向後一退坐下來。
“你不知道就罷了,為何不去瞧瞧他?一個人怎麼能如此忘恩負義!王爺待你最好。”
“明明待雲之最好的。”
靈芝淡淡說,“妾室不該與主母爭風。”
鶴娘哼了一聲,“他待我好不好,你藏我床下了?你怎麼知道?”
“我的銀錢都是靠著主母大方才攢下來的。王爺原先待我像只貓狗,你對你的狗再好,也不會把它當人看。”
“你聽懂了嗎?”鶴娘認真說道。
靈芝低下頭,片刻後抬起頭,仍是那副執拗的模樣。
“他是我們的夫君。”
鶴娘不耐煩地起身,“現在日子過得比從前王府不知舒服多少倍,我看你就是吃得太飽了。”
“你一點不在意王爺受的傷?你不想為他報仇?”
“我去國公府,挑明找徐忠,殺了他?我一介女子怎麼報仇!再說他先偷人家妻子,人家就是打死他也是風流債,告御狀你都告不贏。”
鶴娘急步離開靈芝房子,裡頭燒的香自她進去沒停過,中間燒完進來個丫頭又給續了一炷,簡直可怕。
但從此,她開始暗暗注意起靈芝。
…………
起了防範之心後,她便先看緊孩子。說到這裡,她心虛地看看雲之。
好在雲之在這上頭一向注意。
思儀貼身丫頭就有四個,連如廁都有人陪。
身前斷不離人,為著這規矩,還打過個丫頭板子,攆走一個。
此後這便是鐵律。
思牧少在家待,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