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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久的沉吟後,封無痕終於淡淡發話道:“卡索爾為人乖戾多變、喜怒無常,冷姑娘久留於彝國,我終放心不下。況且冷姑娘前次既然為救阿雪而與卡索爾反目,以卡索爾心性之狹窄,必不會這般輕易放過冷姑娘……彝國的確不是適當的去處……”他此時心念倏地一動,臨行前柳千寒的囑託湧上心頭,切切如在耳畔:“我拜託你,幫我……請求她回來……”
“我不忍見她……咳……見她再繼續受苦了……這孩子啊,無論哪一世,所能擁有的快樂,都太少太少了;而她揹負的東西,卻又太多了……咳咳……她這一生,真的是受盡了苦難啊,我不能再放任她繼續痛苦下去、承受更深的折磨了……”
念及此處,封無痕心中猛然一窒,極力平靜著語氣、一字一頓道:“但北靖國與冷姑娘素無淵源,阿雪雖貴為世子,但與冷姑娘同行上路,畢竟孤男寡女,行途中定有諸多不便之處,更易落人口實……”他望著冷汐昀,沉吟了一刻,似乎有什麼話難以啟齒。
禁凌雪卻不為所動,不待他將話說完,便出言反駁道:“可是冷姐姐在這裡無依無靠,如今與離國結怨在先,又與卡索爾反目在後,更得罪了日月神教——縱觀如今天下,得罪這三股勢力的人,除了胤天子及諸侯國國主外,又有誰能夠庇護得了?而大胤皇室如今已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冷姐姐與華襄國國主又素不相識。我雖不才,但畢竟是冷姐姐的朋友,又是一國世子、北靖國未來的主人。由我出面懇求,想必父王定不會為難冷姐姐,而冷姐姐在我北靖國,我自不會讓她遭受半分委屈的。”
此言一出,冷汐昀神色便有些晦暗不明,抬起雪亮的雙眸盯了他半晌,竟是猜不透這位冠冕堂皇的白衣世子心中究竟作何想法。
封無痕看了禁凌雪一眼,心中忽地發出一聲嘆息:阿雪啊阿雪,到了今日,你依舊放不開心中執念嗎?
這二人神色微妙的變幻他看在眼裡,然而他終究未多說什麼,只是淡淡道:“不牢世子費心,冷姑娘,她自有去處。”
他此言一出,禁凌雪與冷汐昀都是一驚,不約而同將目光落在他臉上。
然而封無痕卻已不再說下去,朝禁凌雪抱拳道:“我明晨即動身,帶冷姑娘去尋那個人,但願你我來日相見有期。”
然而,冷汐昀卻介面冷冷問道:“敢問封大將軍,你口中的那個人,究竟是誰?”
封無痕未想到她竟一下子便反應過來,不由得怔住。
冷汐昀留心觀察著封無痕的臉色,此刻心中已猜到了八九分:是啊,在這個時空裡,除了那個人之外,還有誰會……
可是啊……偉大的先知柳千寒呵,您算計世間人心百態,難道還看不出,我心中只有一個文彬嗎?縱然你與他生著同一張臉孔,縱然你是令我前世婚前魂牽夢縈的人,但你終究替代不了此生此世,文彬在我心中的分量……還是,你與非天聖宮的聖君龍闕一樣,只是為了達成我力量覺醒的條件,而欺騙利用我心中僅存的熱情?
她終究悽清一笑,冷聲道:“如是他,那就不勞煩封將軍了,我自有去處。”
“可是,”封無痕輕輕蹙起了雙眉,“我已答應過柳先生,定要帶你去見他。”
“哦?”冷汐昀柳眉一挑,微微冷笑起來,“那麼敢問封大將軍,您是以何種身份,對我提出如此要求呢?”
封無痕一時間愣住,尚未及想清楚該如何回答,便聽冷汐昀有些譏嘲地一笑,道:“你是我的什麼人?而他,又是我的什麼人?你們有何權力,來左右我的去留?”
“可是……”封無痕待要再說些什麼,卻見她一臉的淡漠神情中透著不讓人靠近的疏離,終究也只得輕聲笑了笑,“如此,在下便無謂強求了。只是忍不住想提醒姑娘一句:有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