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瞪了他一眼。

孫庭連連擺手：&ldo;忘了，不聊蘇靖。聊聊你吧，你以後打算怎麼做?&rdo;

&ldo;還能怎麼做，繼續啊，反正我又沒輸。&rdo;

孫庭仰頭大笑：&ldo;都這麼慘了，還沒輸呢?什麼叫輸?死透了才叫輸?那你已經立於不敗之地了，你是冥妃，死了不叫死，叫換一個活法。活著也不叫活，叫做偷得浮生半日閒。&rdo;

&ldo;合著我這一輩子的磨難，到了你這全成度假了。不過有一點你沒說錯，不死就不叫輸。蘇靖，呸呸呸，不讓你說蘇靖，我自己倒是提起來了，總之吧，我陳瀟就不是輕易認輸的主，說不定就能回本呢?&rdo;

&ldo;賭徒心態，要不得。&rdo;孫庭揮了揮手，鄭重其事道：&ldo;看看我就行了，輸成什麼樣了，說點自戀的話，我自認腦袋還比你好用呢。&rdo;

&ldo;你們男人腦袋都好用，就是用的不是地方。&rdo;

&ldo;還說我有情緒，你這不是也有情緒嗎。&rdo;孫庭嘴角上揚，偷著笑，其實臉色已經相當難看，慘白慘白的，像是皺皺巴巴的白紙，說話的時候，嘴唇牽動肌肉，肌肉牽動面部，這張皺皺巴巴的紙就猛地伸展開，不說話的時候，又像是彈簧似得，縮了回去。真不知道這張帶&l;彈性&r;的臉，啥時候會伸展斷。

&ldo;興你有情緒，就不許我有情緒啊。&rdo;我白了孫庭一眼。

孫庭一陣咳嗽：&ldo;你今天話有點多，都有點不像你了，以往你可不是這麼話癆，基本都是我說你聽，兼顧著學習。看到你現在這個精神狀態，說實話，我走了也能安心一些，至少不再是以前那個啥都不懂，又啥都不怕的楞頭丫頭了。&rdo;

&ldo;就像你說的，最後一次見面了，再不多說說，以後就沒機會說了。說實話，打咱倆剛認識，我就挺膈應你的，而且是發自肺腑的膈應。&rdo;

&ldo;我知道，現在呢?還膈應嗎?&rdo;孫庭笑眯眯的問道。

&ldo;還有那麼一點吧，你這張臉讓我看的不舒服。不過轉念一想也就釋然了，這世上可沒有十全十美的事兒，你這張臉就相當於你的瑕疵，瑕不掩瑜吧。&rdo;

&ldo;呵呵，我還瑜……&rdo;孫庭又咳嗽了幾聲，說話的力道也大不如前了。

我知道孫庭快走了，因此趕緊從棺材裡爬出來，伸手抓住孫庭的手，微笑道：&ldo;你不是一直想要跟我有肌膚之親嗎?看在你快掛了的份兒上，成全你吧。&rdo;

孫庭看了看我的手，錯愕道：&ldo;這也算?&rdo;

&ldo;怎麼不算?要不然算了?&rdo;

&ldo;別算了，怎麼著也是安慰獎。&rdo;孫庭緊緊攥著我的手，一邊咳嗽，一邊含糊不清的問道：&ldo;我這是第幾個和你發生肌膚之親的男人?&rdo;

我忍著心痛，裝模作樣的想了想：&ldo;不好說，數不清，學校的老師，看門的老大爺，以前出租屋對面的叔叔，還有賣冰棒的時候，賣冰棒老大爺找錢的時候趁機揩油……&rdo;

&ldo;別……別說了，心痛!&rdo;孫庭另一隻手捂著胸口，猛烈咳嗽。我知道他這話一半是調侃，另一半是真的心痛，畢竟人之將死……

感覺到孫庭的手心越來越冰，最後像是握在冰坨上，我欲言又止。

第六百六十二章 不說再見

孫庭主動縮回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