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安侯一家自然受到牽連。
再想到他那句“煮了給活人吃。”那麼齊景面前的那碗肉十有*就是武安侯的。
武安侯可是齊景的親外公,齊景於他,就相當於她於她的外公衛老太公。
一想到這裡,江慈宣只覺得頭皮發麻,全身雞皮疙瘩也突突冒出來。
再向齊景看去,卻見他全然不明所以,竟還一臉好奇的湊在肉前嗅了嗅,沒心沒肺的說了一句:“好香啊!”
真是傻子啊,那可是你的親外公!
江慈宣心頭一片悽然,那種超出想象的恐懼感一時間就如瘋長的藤蔓一般蔓延在她身上,它們將她緊緊包裹起來,不留餘力,仿若要將她勒成碎片才甘心。
齊瞻臉上的笑容帶著一種嘲弄和幸災樂禍,“怎麼樣,恭王可還喜歡?”
齊景雞啄米似的點點頭,卻有些疑惑道:“不知皇兄給我的這是什麼肉?”
“唔……”齊瞻抿了一口酒,“算是野貓肉吧。”
齊景濃眉一皺,有些嫌棄道:“可是貓肉是酸的,我不要吃貓肉了。”說完便將那碗肉往一旁推了推。
齊瞻目光一沉,語氣倏地轉冷,“那肉是朕賜給你的,你若不吃,朕就只有拿來餵狗了。”
“嗷……”齊景有些惋惜的看了一眼,“這麼香的肉餵了狗實在可惜。”話畢卻見他拿起食箸夾了一塊塞到口中咀嚼了一下,非常認真的嚐了嚐,突然眼睛一亮,欣喜道:“咦,這肉竟然不是酸的。”
看著齊景將肉塞到口中,認真的咀嚼著又咽下去的樣子,江慈宣只覺得胃裡一陣翻江倒海的難受,她將雙手緊握成拳抑制住全身的顫抖,即便臉上塗了厚厚的脂粉卻依然無法掩蓋住她越來越蒼白的面容。
齊景吃肉吃得異常歡快,一邊吃一邊抬頭感嘆一句,“唔,味道真好。”
江慈宣在一旁看得心驚,在座的大臣只以為那真的只是一碗普通的野貓肉,見齊景吃得那麼香多多少少都帶著一些羨慕之色,可江慈宣卻清楚齊景那一碗根本不是什麼貓肉。
不知怎麼的,江慈宣突然覺得眼眶有些酸澀,她猛然想起衛家今後的下場,那麼是不是有一天,她也會跟齊景一樣,莫名其妙的就吃了外公的肉。
她簡直不敢往下想。
直到這時,她才清楚的意識到齊瞻這個人的可怕,他完全沒有同情心,對敵人絲毫沒有半點仁慈,即便齊景是傻子,可是他依然不肯放過他。
也是啊,誰又能想到原本名不見經傳,一直躲在弟弟們光環下的皇長子其實才是真正的野心家,他一直隱忍不發,可是他一旦法力,卻能讓人萬劫不復。
接下來的宴會,江慈宣簡直如坐針氈。
宴會結束後,百官要恭送帝后二人離開,江慈宣準備起身卻發現雙腿已經麻木得失去了直覺,被翠竹和靈兒扶起來之後卻還是沒站穩,差點就摔在地上,還好齊瞻在身旁扶了她一把,她跌得不至於太難看。
她聽到身後響起唏噓聲卻無心去理會,緊緊抓住翠竹的手轉身便離開了,出了御苑之後,她仿若如逃命一般直向著未央宮而去,可因為腿腳麻木,她走得異常艱難。
翠竹在身後提醒她,“娘娘你慢些走。”
江慈宣都仿若沒有聽到一樣,腦海中全是剛剛齊景吃肉的模樣。
就在這時,她的手腕猛地被人從身後抓住,江慈宣轉頭看去,對上的卻是齊瞻含著慍怒,嘲弄,責備的目光。
在這個時候看到他,江慈宣幾乎下意識的渾身一顫,那一直面對他時對他的戒備,不屑,厭惡的目光此刻卻變成了一種難言的恐懼,好似有一條冰涼的蛇從她的腳跟一直爬到頭頂,那種無以言喻的恐懼從脊髓深處一直蔓延到四肢百骸。
在這種情況下她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