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陷入了思維混亂,原本被囚的日子排程起來的平和,在逐漸從我身體裡抽離。試圖轉移注意力,整日圍著女兒轉,晚上睡不著就去書房裡翻小說。那裡面有一面書牆,擺放了很多書籍,而有個小角落,安置了許多女性言情小說,從那成色看,應該是我入住這裡前,蘇暮年剛吩咐人買過來的。
然後我花了兩個晚上的時間看完一本小說,心卻越加荒撩了。那是一個情深緣淺的愛情故事,從頭到尾演繹了相愛不能相守的悲情,結局是女主被男主抱在懷中,仰看著日出,嚥下最後一口氣。
我又徹夜翻看了其他的故事,想從至少一本中找到圓滿的結局,結果我發現,無論哪一本都是在描繪緣淺情深,故事的最終都是慘淡收場。終於明白,這分明就是蘇暮年給我下的套,他在為他寶貝侄女打抱不平,所以一早就安排下了這些。
此行已經不通,我唯有另找他路。輾轉去翻那些碟片,惠芬說音樂是最好的撫平傷口的良藥,可是放入碟片機後,飄出來的旋律首首都是傷情的,我不信邪,試了一張又一張,最後我將碟片架推倒在地。
巨響引來保姆李小麗,她吃驚地問:“餘小姐,你怎麼了?”
我怎麼了?我想我是快被蘇暮年逼瘋了!
不用說那些影片定也不是美好結局,可是我開始失眠,整夜整夜睡不著,不出一週,整個人就變得憔悴萎頓。大破之後是沉澱,我又開始重新翻那些書,學會只看到男女主角甜蜜時就止步;音樂裡選取某些片段細讀歌詞,體味某種心律;半夜裡醒來,就去翻影片看。
生活總得這麼過,惠芬說我無需治癒心理,因為我的腦中有個巨大的修復功能,總能在退無可退的邊緣,及時轉身,不至於落進深淵。
螢幕上播放的是部外國愛情片,男主人公金髮碧眼,英俊得找不到詞彙形容,但我依然覺得差了某人一截。情人眼裡出西施,在我這裡,這句話永遠受用。事實上在經過許子揚後,我看任何人都覺得沒他好看。
某個畫面瞬間,男主人公穿了一件亮黃色的襯衣,我凝住了呼吸。恍然想起,許子揚也有一件這個顏色的襯衣,好像還是我給他挑的,帶著惡作劇的心思。可是是哪一次呢?我怎麼完全記不起那段事情了?
☆、69。緣分與幸運
我倏然驚惶,為什麼我的記憶開始變得模糊?難道那年的間歇性失憶症又回來了?
不,我不要忘了過去!如果說蘇暮年為了蘇敏的幸福打算囚禁我很久的話,那麼我聊以生存的只有回憶,如果連回憶都沒有了,那麼我還剩什麼?就完全變成了可悲又可憐的人了。
再無心思看影片,把電視關了後,就心焦不安跑進書房找來筆和日記本,然後回到臥室,坐進被窩裡,看了眼身旁甜睡的女兒,然後開始寫日記,將腦中的影像記下來。
沒有去細細回想,我還不知道自己對細節記憶如此深刻,於是每天無眠的深夜,我開始一段一段回憶我和他的過去。讓回憶在安靜漆黑的夜裡流淌過,是什麼樣的滋味?我終於體會。第一次見他時,他從車內走下來,穿著深色的西服,高貴的如走入凡塵的王子,我霎那間有失神怔忡。他的頭髮很柔軟,嘴角的弧度很淺,卻又很迷人。
那時不知道我會與他交集深到再也無法割捨,所以還能平心靜氣暗自對他品頭論足。後來他對我強勢追求,可以說我毫無抵擋之力,但真正對他產生感情卻是那兩年的生活以及後來他重新強勢走入我生命。
只是似乎年代久遠,我真的要記不清了,那些年的回憶變得很模糊,反倒是後來在支教鄉村的很清晰。記得那時懷一一大致是六個多月,某天下午我在家睡午覺,醒來睜眼滿目漆黑,忽生害怕,恍恍惚惚不知身處何時何地。等我爬起來走出臥室時,就見他坐在椅子裡研究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