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從導師辦公室內出來,因想著心事,沒注意前頭的路,忽與人對撞上,嘩啦啦一下那人手中捧的資料散落了一地。
“餘淺,想什麼心事呢?走路也不看人。”
我抬眼含笑道:“師兄,抱歉,我幫你撿。”來人正是導師常常誇讚的弟子秦宸,他比我早一年到導師座下,故而我得稱呼他為師兄。他是那少數幾個不圍著丁嵐轉的人,也是為數不多跟我交好的,故而此時他那口吻聽似埋怨,實則語含笑意。
兩人一同低下身來撿拾資料,從紙張上的大致內容看,應該是他跟導師一同完成的一個命題課程。導師不止一次誇讚,說秦宸資質很高,人又勤奮,將來必成大器。
秦宸一邊撿一邊問我:“剛是怎麼了,一副心神不屬的樣子?”
我也沒瞞他,這事定也是會被傳出去的,“本來想跟老闆自薦下做他助理的,昨兒也給了我準信,今天老闆說有個專題要做,那個專題我學的專業不太合適。”
我們這群人,習慣喊導師為老闆,他確實也像個老闆一般,跟著他做研究,做課題,然後發獎金給我們,這也是我的生活來源。因為導師經常會有論題發表,甚至出版,加上他會有接到活幹,故而發到我們手上的經費還是挺豐厚的。
我是個隨遇而安的人,也沒什麼太大的人生抱負,若不是想籌錢還了許子揚的債,從而兩清外,也就這麼安穩度日,不去與人爭什麼了。
☆、25。師兄妹情誼
“老闆是給丁嵐做了助理嗎?”秦宸看我面色,就瞭解了其中內情,我苦笑著點點頭。
等把資料撿起來後,他又遲疑地問我:“你缺錢?”
“嗯,家裡要用錢,助理做不了,我得去外頭看看能兼職做份什麼工作才是。”倒是沒有誑他,我還的這個債正是用在家裡的,媽媽的病這兩年已經基本得到了控制,雖然我很少回去,但會經常打電話問候,從電話裡可聽出媽媽如今挺平和的。
“師兄,不跟你說了,你進裡頭跟老闆交差吧,我先走。”今天沒我的課,乘著時間還早,去人才市場看看也好。哪知秦宸拉住我胳膊道:“先別走,你在外面等我一下,我很快就出來。”說完快步走進導師的辦公室。
我當秦宸還有事,所以就等在了門外,十分鐘後,他就出來了。“走吧。”他率先走在了前面,我連忙緊跟在後問:“去哪?”
“你不是想做兼職嗎?我知道有個地方要請人,而且是晚上,時間上配合。”
這一聽,頓時心中一喜,沒想師兄會幫我。也不矯情推託,就跟在秦宸身後,到學校附近的公交車站等候,路上有問他是什麼活,他只是微笑著說到了就知道了。公車很擠,秦宸將我圈在身前,形成了護攔,不可避免的會有身體接觸,鼻間是他清冽的氣息。
我儘量往前一點,雖知師兄於我,包括我於師兄,都沒那些男女情事在,但避嫌還是要的。那兩年,師兄是唯一沒有疏離我的人,依舊當我是師妹一般關照著,幾曾許子揚也偶爾提了那麼一句,說我這師兄對我倒還不錯。
當時我只當他話有醋味,心裡頭還歡喜了一把。停止,怎麼腦中又在想他了?就算我不想承認,許子揚的再度闖入我世界然後又離去,對我的生活還是造成了影響。就像那些沉溺心底的以為是甜蜜的回憶,會破繭而出,然後再絲絲勾颳著我心,產生痛意。
因此也更堅定了我要與他劃開界線的決心,只有情債兩清,我才能行得正,坐得直。
我與秦宸在幾站過後就下了車,然後進了某幢大廈,一路上樓。從樓底下的標牌上,我大致知道他給我介紹什麼工作了,等到樓層抵達,果然如我所料。他介紹的是一個補習班老師的工作,教習小學課程,這在我來說雖然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