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紋一遍遍摩挲過上面的紋路,就這麼枯坐著,又是半夜,天明時,我帶著盒子一起下樓,然後把它扔進了垃圾箱內,脫手時心在顫抖。最終握緊了拳,抬步往學校方向堅定地走,扔掉的不是佛牌,而是我對過去的留戀,它只要留存一日,就是我心口永不消褪的傷。
要走出被冠名為許子揚的魔咒,唯有拋開一切有關他的事物。這是我想了半夜後的決定,事實這個決定如割肉般疼,我的心窩在一點點抽緊,疼得如鈍刀在磨。
走到學校時,我揚開了笑臉,如沒事人一般開始一天的生活。上課、下課、吃飯、午休,期間中午打了個電話給林翔,兩人約好晚上一起吃飯。放學時,他已經等在校門口,陳老師會心一笑與我告別,我坐上了他的車子。
去了一家常去的飯店,坐在角落的靠窗位置。很快菜就上齊了,一如往常般,林翔主掌排程氣氛,我淺笑著邊聽他講邊吃,到得晚餐結束時,他拉住我的手輕問:“淺淺,什麼時候見見我父母?”
目光在他的手上頓了頓,指骨不算修長,但掌心裡的掌紋給人寬厚的感覺,就如他整個人給我的印象。抬起眼正視他,不算特別英俊,但輪廓分明,戴了眼鏡後顯得很斯文,目光總是溫和的。這樣的男人,無論從相貌還是職業,或者是性格,都是理想中的物件,也符合我求平淡的標準。
可是,我堅定地對他說:“林翔,我很抱歉。”
他怔住,眼中浮起疑惑,不明我何意。我淺笑了下,抽回了手,放到了桌下,才認真地說:“我想我不能和你再交往下去了。”
“為什麼?”他不敢置信地問。
“因為我沒有辦法和你繼續走下去,在知道你是許子揚安排到我身邊來的這件事後,我沒法若無其事的與你牽手或者步入婚姻。我求的是一份簡簡單單的感情,沒有算計,沒有陰謀,只希望我未來的另一半是因為我這個人而與我在一起,而不是因為其他的外在因素。”
林翔被震在了當場,他睜大了眼睛看著我。我沒有迴避,早已洞悉了裡面的經過,在看到他如此表情時,還是覺得有些難過。這段日子,我是有心要與他走在一起的,也試著一點點接受他,甚至連他的親吻都沒有拒絕。心跨過了很大的一步,但最終還是回到起點。
良久之後,他艱澀地問:“你知道了?”
我點點頭,他的神色變得越發灰敗,隨後慘然而笑:“也是我最初動機不純,怪不得其他。那時在醫院與你再遇,我是有些高興的,但後來發現你與他還在一起,就斷了那念頭。後來你拜託我幫個小忙,調休長假,雖不知道是為何故,但覺並不為難,加上本身也有意出去走走,就應承下了。
直到後來許子揚找上我時,才隱有所感你可能是藉由我外出長假的事做了什麼文章,我本就不知你去了何處,所以對他也無可奉告。哪知沒過多久,他又再度找上我,那時他還坐在輪椅上,據說腿骨折了,他說給我解決省城這邊的住房問題,讓我能夠把父母從C市接過來。當時我就問他有什麼條件,他搖搖頭,只說等需要的時候會找我。
這麼一拖就是半年多,一直到九月份開學,他打來了電話。後面的事你也知道了,送小舟上學是我有意製造與你重逢機會,後來慢慢開始與你交往,關係穩定下來。與他聯絡不多,平時也不會見面,大抵就這樣了。”
彷彿是在交代別人的故事,可這個故事裡我卻是參與者,何其諷刺?
☆、32。割捨
對林翔的印象,一直都很好,總是慨嘆這是個好男人。這就叫世事無絕對嗎?就像當初我篤定了與謝雅會是一輩子的朋友,也曾一度差點破裂。
倒不至於有多痛苦,只是覺得自己挺悲哀的,竟已到了連渴求一份平淡的幸福,都成了奢望的地步。也是自己無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