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應承他,這個承諾我給不了。
這是我最後一次見顧卿微,一直到後來,才輾轉聽說她在病危之際,她的表姐帶著那個世上唯一一個可以醫治血癥的人來了。再後來,據說她和那個醫生帶著她的母親一起出國了,去的就是曾經她療養醫病的那座城市。
聽聞這件事後,我微笑著想,許子揚終究是沒有絕情到底,他還是給了這個曾經他愛過的女人一線生機。或許說,從某種程度上而言,他做到了真正的放下,放下那年的風花雪月,也放下了仇恨。從此,顧卿微也不再是我和他之間的刺。
這些都是後話了,回到當初情景。
心如止水,就是我的心境。如常的生活,到點看新聞,得知社會動態,無聊時逛逛論壇,建了N多馬甲去留個言什麼的,但更多的時間是陪女兒。會帶著她在附近的公園裡散心,周邊的超市走走,她對新事物都很好奇,睜著大眼睛撲閃撲閃的,表情特別萌。
關於他的動向,我並非一無所知,因為同在一個城市,他又是那站在尖端的人,總有渠道能窺探到一些事。比如,如火如荼準備中的婚禮定在什麼時候,哪家酒店。這個自然不是新聞裡播的,而是地方論壇上流傳的“小道訊息”。
其實,我還留意到每天天光未亮時,樓底下會停著一輛車,車身漆黑,不是奧迪,也不是尼桑,至於什麼牌子我也沒作研究。大致六點半前,這輛車才會緩緩驅離,於是我每天早上都起得特別早,五點左右準時醒來,搬張椅子隱在窗簾背後,默看著那車。
這種相守的方式,有點傻,我卻甘之如飴。
直到某天,他從車內出來,扶著車身在不停咳嗽,我蹙緊了眉,終於忍不住下樓。沒有走得太近,足以看清他的側臉,因為咳嗽而漲的通紅,不過停留了幾秒,他就察覺了我,轉眸看過來,有那麼一瞬他的眼中閃過狼狽與不安,隨後是不見底的深邃。
我遞過一張紙巾,指了指他的唇邊,示意他擦下。
他接過的瞬間,指尖微觸,一股沁涼穿透而來。以往他的體溫總是暖暖的,現在怎麼變得如此寒涼了?是早晨室外溫度低的緣故嗎?
察覺他的目光垂落在我左手無名指上,那裡在論壇裡看到“小道訊息”時就空了,我輕聲道:“戒指我摘下來了,拿了紅繩穿上掛在脖子裡了,既然它本身就是佛牌,就該回它原來的位置。”我從脖頸間拉出紅繩,銀光微閃,那枚銀色的戒指安和穿梭在紅線中。
很多年前,他在傳奇裡對我說,戴上了就不要摘下來,我沒聽,摘了一次又一次,甚至扔棄,可兜兜轉轉,它還是回到了我身邊,也回到了最初的位置。這輩子,我都將會每日戴著它,直到老去。
我見他沉湎不語,知他心中可能輾轉萬千,卻不會將苦楚道於我聽。想了想後道:“以後不要過來了吧,起那麼早對睡眠不好,現在你政務繁重,還得自己注意身體。你那咳嗽有去看過嗎?怎麼一直都不好的?”
“我沒事。”
簡單的三個字,概括了他的近況,我笑了笑,轉身欲走。“淺淺,”許子揚在身後喚我,他說:“我不會負你。”我的眼眶酸澀至極,晶瑩含而未落,也不敢回頭,只輕應:“嗯。”
從那天后,再沒見那輛車在樓下停過,可我每天早起的習慣卻養成了,五點醒來成了我的生物鐘。既然無法沉默相守,那隻好重新執起筆,開始回憶我和他的點點滴滴,後來我有了動手寫下我與他故事的念頭。
我不要寫情深緣淺的故事,我要寫情不知所以,情若歸何處。
有意規避一切訊息,宅在家裡只陪著女兒玩,買了好多玩具,還買了一個拼圖,巨幅的那種,開始一點一點地拼。小一一時而來跟我搗亂,把我拼好的圖案又給弄亂,我假意瞪她輕拍她小PP,卻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