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溫熱的水杯貼到她的額頭上。
她抬頭一看,“嗝”……杯子裡已經被蓄滿溫水。
“喝一大口。”鍾銘善意的提示。
她喝了,他又說:“分七次嚥下去。”
她如法炮製,鼓著腮幫子,默數著,一個咕嚕、兩個咕嚕、三個咕嚕……
“你也就這麼大點出息。”鍾銘雙手環胸,依舊居高臨下的打量她,慢條斯理的揶揄帶著一絲譏諷。
隋心白了他一眼,嚥下最後一口,喘了口氣等了片刻,果然不打嗝了,這才沒好氣道:“我沒吃晚飯,還喝了一肚子涼氣,不打嗝才怪!”
——
聞言,鍾銘挑了挑眉,邁開長腿,走回到開放式的小廚房,開啟有點迷你的小冰箱。
“我這裡材料只夠做義大利麵的,湊合吃吧。”
然後,就見他拿出一顆紫洋蔥,一小塊絞肉,兩顆西紅柿,和櫥櫃裡的義大利麵條,並將絞肉放到微波爐裡解凍,洋蔥放進蓄滿水的盆裡。
隋心湊過去,見他正在水裡剝洋蔥:“為什麼要在水裡剝?”
“這樣才不會刺激眼睛。”
修長的指尖利落的將紫洋蔥的外皮處理掉,露出裡面光滑飽滿的果肉,然後放在案板上,用沾了水的刀將它切成小丁,動作漂亮而流利。
濃郁的洋蔥味撲鼻而來,隋心向後錯了兩步,目光無意間一瞥,正看到不遠處的書架上擺放著好幾疊像是自己燒錄的光碟。
她隨手拿起一張,只見正面寫著【94年10月】的字樣。
又拿起一張,是【93年1月】。
隋心數了數手指頭,93、84年鍾銘也就八、九歲吧,可是光碟上的字跡卻不像是小孩子寫的。
“這些光碟是電影麼,我能看麼?”
鍾銘抬了抬眼,不動聲色道:“不是。”
隨即將洋蔥盛到盤子裡,說:“過來幫忙。”
她“哦”了一聲,放下光碟,接過裝著麵條的玻璃瓶,拔掉木塞,抓了一把面扔進已經燒開的熱水裡。
——
這不是他們第一次配合下廚,卻是第一次做西餐,以前在國內都是中式家常菜。鍾銘最拿手的是咖哩茄子煎蟹,和粉絲扇貝煲,偶爾也會圖省事,買成品調料做個麻婆豆腐,或是魚香肉絲。
隋心隨意扒拉著在沸水裡翻滾的麵條,就聽鍾銘說:“放點粗鹽進去,麵條會更筋道。”
她照做了,繼續發呆。
沉默了片刻,鍾銘的低沉聲音再度傳來:“遣返的事,我聽方町說了。”
“哦。”
她一低著,被熱氣燻了一下眼睛,連忙錯開。
鍾銘淡淡道:“回頭我給你們學校打個電話問問。放心,應該沒事。”
如此輕描淡寫的……
到底什麼事在他那裡才叫有事?
隋心沒好氣道:“如果有事,我就和姚曉娜同歸於盡。”
空氣凝結了一秒,鍾銘問:“你做了什麼”
“不是你教我的麼?對付敵人要用自己的優勢,攻擊對方的弱點。姚曉娜的弱點就是要臉,我的強勢就是豁得出去。所以今天我估計激她罵我,然後都錄下來了。如果姚曉娜不讓學校撤回決定,我就讓她在學校裡身敗名裂。看到時候是誰更丟人。”她一口氣將白天干的好事和盤托出。
靜默兩秒,卻只聽到一聲輕笑。
隋心一下子回過頭,見鍾銘好整以暇的靠著流理臺,黑而深邃的眸子正專注的看著她。
“我什麼時候這麼教過你?”
“三十六計啊,你忘了?”
她掰著手指頭數給他看:“第一計,瞞天過海,偽裝自己,麻痺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