喀!門聲在身後,我沒回頭,可當余光中看到許夫人手拎行李箱往門邊走時,立時就怒了。“你要去哪?”她不理我,在門邊換鞋。
“回酒店住?容我提醒,高貴的許夫人,您現在不是高高在上的書記夫人,您的丈夫還在煎熬,您的兒子正四面楚歌,您確定要現在離開嗎?”
哐噹一聲,她把箱子擲在了地上,回頭怒指我:“餘淺,你閉嘴!我們許家事,許家人輪不到你來說三道四!”
“許家事?許家人?只是提了兩句就受不了了?這就是你天天躲在家裡不敢出門的原因?可你堵得了我嘴,堵得住天下悠悠之口嗎?失敗不可怕,只要努力還能成功;落魄也不可怕,只要抓住機遇還能翻身。可怕的是底臺倒下,人也跟著倒下站不起來,而你,就是這種人!所以每天躲在房內,不敢見任何人!”
這番話我早就想對她說了。從她進門的第一天起,那些長期養成的陋習我都能忍受,也能體諒她在此情此景下為人妻為人母的心情,可是她不知她萬般心疼的兒子每次看她背影時流露出的那種痛意,是有多心酸。她不是萎靡,也不是困頓,而是在孤守的空間裡凋零。
那眼瞼下烏青的黑影,是有多少個晚上無眠了?不止一次看她一個人倒了水偷偷吃藥,乘她不注意我偷看過那藥,起安定效用。這件事我不知道許子揚知道不知道,以他的敏銳應有所察覺,而他選擇沉默。長此下去,她不是得自閉症,就是憂鬱症。
我看著面前的婦人,冷傲的姿態一點一點剝離,沉怒的臉上再不隱忍恨意,她幾步衝到我面前,恨到極點般指著我罵:“餘淺,你就是個禍害!從我第一次看到你,就知道你是來禍害子揚的!他為救你差點沒命,後來以為你死了,整個人如抽空了般,然後找到了你,好吧,是我兒子認死扣,他就認定了你,我只好接受。哪知你卻在那當口突然離開,他明知局勢吃緊也放下一切追你,然後被人抓住空門,最終導致書記被人陷害!
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根本就是你!你還一副悲天憫人的施捨樣子,好像我跟子揚是受你接濟在你屋簷下,別以為我不知道,這個房子本來就是子揚的,不過是轉到你名下而已!你憑什麼在這對我指手劃腳?”
一席話下來,她說得氣喘吁吁,大口大口的呼著氣。於我來說,可真是奇觀了,之前見過兩面,加上這半個來月,我與她說過的話都及不上現在多。但見她因為情緒激動,臉漲的有些紅,比起原來蒼白無力的模樣,好上許多。
我輕哼了聲,才揚起唇角:“罪魁禍首?許夫人,您太言重了,這個罪名我擔當不起。政治內部鬥爭,風雲變化,我還沒這個自信能夠影響全域性。至於這個房子,你也說了他轉到我名下,房產證上都是我的名字,拿到法政處鑑證,也都是我的房子。所以,在這個屋子裡,我絕對有話語權。還有一點容我糾正,剛才並非對你指手劃腳,而是普及常識。”
“你。。。。。。”許夫人氣得渾身發抖。
這時,門從外面被開啟,許子揚進門就見我們這幅對峙模樣,一時愣在原地。
“你們?”他低頭看了看腳邊的箱子,又再看了看我們,眼中閃過了悟。許夫人幾步走到他面前,拉住他胳膊:“子揚,我們別住這了。”
許子揚沒有吭聲,只是平靜地看著她。因為許夫人是背對著我的,故而我看不到她臉上的神色,但可看到她緊抓的手指一點點鬆開,過了會頹然轉身,緩緩往房間走去。
客廳剩我與他兩人對視,他的眼神,看似平靜,實則斂藏了暗濃風暴,彷彿把我捲入了一口深井。我輕聲開口:“你不去看看她?”他微點了點頭,就起步走進了許夫人房間,房門被關上,隔開了我的視線,也把我隔離在外。
沒心情做飯,從冰箱裡拿了點水餃出來煮,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