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半年,母親的心緒也已經平復。我也是到了該為自己打算的時候了,這段日子想得很透徹,許子傑說得沒錯,老師是我喜愛的職業,不管進那所學校的初衷與根源,既然還存有一個機會,沒必要放棄。就是不知道隔了這麼久,那個機會還在不在。
而人一旦妥協了一件事,那麼別的妥協起來也不覺得困難了。我打算入住回那個房子,一來那裡離學校近,二來在省城找租屋價格不菲,這在之前就已領教過,三來我的存款在揮霍中快見底了,人還是要生活的。
可能人真的會改變,多年前他要把房子留給我,我清高地揮揮手說不要;不久前我看到房產證上是我的名字,諷刺地冷笑;年前機場最後那一面,許子傑遞給我鑰匙,直覺想要拒絕。反而是回鄉後,思緒沉澱,一切都想通了。
對自己好一點,因為一輩子不長;對身邊的人好一點,因為下輩子不一定遇見。既然沒人愛我,那麼唯有自己愛惜自己。
母親很是不捨,但她知我性子,我答應她每逢寒暑假都回來,她才應了。走進車站時,回頭凝望,竟也生出依戀,皺紋滿布的臉,兩鬢的白髮,應了那句時光匆匆,她是真的老了。
暗自告誡,今後一定常回來。
幾經輾轉,重新踏上那塊土地,先去了學校辦手續。校長見到我時表情很驚訝,但態度很誠摯,十分歡迎我回歸,不管因為什麼,入學復職不是問題。等安排妥當後,才離開學校往公寓方向走,腳步有些遲緩,倒底還是忐忑的。
畢竟那個地方,曾與他住了好幾月,會不會在看到還留有他痕跡的地方,心有顫動?可當我把鑰匙插進孔內,門旋轉而開時,之前的擔憂都變成了多餘。
屋內重新裝潢過,佈局改變了,家電也是新的,別說留有原來的痕跡,我都懷疑是否進錯了家門。不由自主推開房間門,原來的主臥仍是那間,客房卻是被改成了書房,電腦擺放在書桌上,但不是原來那臺。
迴轉客廳,這個屋子的格調基本以舒適為主,並不奢華,是我喜歡的那種感覺。發現那邊桌子上放著什麼,走到近處一看,是房產證和一把鑰匙,是原本在他那裡的那把備用鑰匙。
曾經,我的那個租屋,一直忘記問他要回備用鑰匙,後來給了他可乘之機。現在再不用擔心了,但我還是決定換鎖,要斷就斷得徹底點吧。
剛才已經留意過,原本屬於我的書本和沒帶走的衣物等,都被擱置在了一個收納箱內,而屬於他的一樣都沒落下,基本可以說是了無痕跡。他收整得很徹底,也足以表明當時做這些事的態度。經過這半年沉澱,倒不會覺得怎樣,如此甚好。
將鎖換了之後,原想將兩把舊鑰匙扔掉,後來想了想還是拉開抽屜放起來,卻發現抽屜中有個紅色盒子。大致能料想是什麼,果然開啟後見銀光閃耀,那塊佛牌安靜地躺在裡面。兜兜轉轉,這個牌子還是留了下來,不想去猜測什麼,把鑰匙放在裡面,蓋上盒子,也關上了抽屜,就此塵封。
沒過幾天就開學了,我又正式投入了教育事業。重回學校,濃濃的書卷味撲面而來,老師們和藹的笑,孩子們天真爛漫求知的眼,一切都安好。
再遇林翔並不是在醫院,而是某日清晨的學校門口。他送一個男孩來上學,可能本不打算停車,正好我走到校門口,向那邊望了一眼,原因是那男孩正是我們班上的學生。目光碰撞,均愣了一愣,隨後他停車下來。
“你又回來教課了?”
我留意到他用了個“又”字,挑了挑眉後笑答:“嗯,走了一大圈,發現自己就是個教書匠的料,其他領域都見光死。”
話一落,他就笑了起來。
☆、29。異常簡訊(為竹子Y更)
調侃間消溺了重遇時打招呼的尷尬,說起來那時他也算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