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許子揚湊到我耳邊,用只有我們倆能聽到的聲音道:“在我右腳鞋墊下面有根細鋼絲,你拿出來。”我愣了下,立即低下身去脫他鞋,果然從鞋墊下面找出一寸長短的細絲,遞給他銬在窗稜上的手後,只見他修長的手指翻動著,將細絲插進了孔內,沒過一會,就聽到咔的聲音,竟將那手銬給解開了。
整個過程看得我是目瞪口呆,他居然還有這開鎖的本事?
“噓,別出聲。”許子揚做了個靜音的手勢,他將手銬解開後,並沒有完全掙脫,而是依舊保持了原狀,假意還被拷在那處。
我有所領悟,靜立在他身旁,身體擋住些他懸在窗稜上的手,等著外面的腳步聲逐漸接近。沒有意外的,君子推開了門,看到我們挨在一處,展顏而笑:“給你們敘話了這麼久,也算一解相思了吧。走吧,我送許少一程。”
他朝身旁的人使了個眼色,就見那人從懷中拿了手銬鑰匙向我們這邊走來,我頓時心中一緊,若被他們發現許子揚已經解開了鎖,如何是好?可我又不能一直擋著不讓開,在那個男人走到跟前時,只得慢慢移開身子,站到了旁邊,心跳劇烈。
男人走上前一步,只聽一聲“咦”,而同時外頭傳來一聲巨響,許子揚像得到什麼訊號一般,猛然掙開了已經解鎖過的手銬,一拳就朝那人揮去。男人並無防備,直接就被打倒在了地上,君子面色驚異,事出太過突然,他也沒意料到,迅速退出門外,立刻有壯漢拎著棍子朝我們衝來。
許子揚將我往後一拉,掩在身後,抬腳踢翻最前面的一個人,又斜踢過一腳,正中另一人的手腕,趁他手指鬆動時,奪走了棍子,武器在手他打起來就不那麼費力了。奇怪的是,進來的就兩三個人,君子退出門外後,就不見帶人過來。
等我們衝到外頭時,我才明白是怎麼回事。空地上,原本君子這邊人拿著的那把獵槍,如今卻指在了君子的腦袋上,其他人都只敢圍在四周,不敢妄動。剛才那聲巨響,應該就是獵槍放槍的聲音,而那個持槍者戴了頂鴨舌帽,將臉面都遮住了,看不清是誰。
君子眸內冷光閃爍,向來泰然自若的神色微微動容,但他見慣場面,倒也面無驚懼,只是瞪著眼前拿槍指著他頭的人問:“你是誰?”
那人抬起頭時,我看清了他臉面,鬆了口氣。
程磊。
我就說許子揚怎麼會完全沒有安排就單身赴會,原來一切後招都在這裡。顯然之前君子出去應該辦什麼事了,回來時,程磊已經悄悄混了進來,剛才許子揚朝窗外一瞥間應該已是看到了他,然後才讓我拿細絲給他去解手銬的鎖。
這一招裡應外合,配合的剛剛好。
程磊咧開嘴笑了笑,臉上帶了絲邪氣,“我是誰不重要,如果你不想你老婆女兒都被請到局子裡去的話,儘管繼續橫下去。”
君子臉色頓時沉了下來,迴轉頭咬牙切齒問:“你讓人將她們給扣留了?”
許子揚邪勾著唇角,面不改色淡淡問:“新子呢?”彷彿胸有成竹般自若,可我感覺到他拉著我的手心內有微涼的汗溼,掌力扣得很緊。其實他也在緊張吧。
很快,陳新被帶了出來,渾身是傷不說,仍是昏沉狀地癱軟在那。衡量眼前形勢,確實對我們來說不算太好,這邊只有許子揚與程磊兩人,而君子那邊卻一大幫人,一把槍除了能控住君子行動外,無法兼顧別人。
而我最擔心的是,那把槍在君子手上是傷人的武器,在程磊手上卻受束縛,一他不是警察,二他也不是亡命之徒,所以不大可能真對君子開槍。
這個道理,我能想到,相信君子也能想到。
所以,扣住陳新的男人沒有放人,而其餘人也持械圍住了我們,形成了兩相對峙局面。
☆、104。難定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