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豬,我們談談好嗎?我跟你坦白那時候的所有事。”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忐忑,深怕我拒絕似得,倒是一點都不像在謝雅婚禮上對我百般刁難的那個傑少了。
我躊躇了下,“等我打個電話再約時間談好嗎?”該來的總是避免不了,就算我現在避不見面,許子傑也勢必會找上門來,而且我也想知道當年水雲軒愛著的那個唯一,是如何“人物分裂”的,又有哪些是我不知道,或者是錯過的。
許子傑一聽我首肯,連聲說好,晚些再打電話給我。
掛機後,無限惆悵,隨即晃去腦中繁雜的思緒,又對著單子上另外兩個號碼回撥。一通是謝雅的,她打電話來詢問我傷勢如何,從她話意間應是知道許子揚與我又在一起這件事的。另一通則是師兄秦宸的,原來他是來通知我今天導師宣佈實習,一干同學全都到建築工地上去了,然後我的缺席,令導師面有怒容。
暗暗吐舌,連著這幾次,估計把導師對我的好印象全都磨滅掉了,恐怕以後在研究所的日子不會好過。但眼前的事還得應付,跟秦宸說馬上到,就匆匆掛了電話去打車,往實習工地而去。
等到了工地上,看到人群裡有昨晚與我睡一床的男人時,居然有一種向天翻白眼的衝動。許子揚的目光向我這邊掃略而來,午時的陽光打在他後背,英挺、俊逸,這些形容好看的字眼自然而然就閃入了我腦海。
這個男人,無論身在何地,都會成為場上注目的焦點,因為他與身俱來某種氣質,會吸引眾人的目光。
視線轉移開,我見導師與他並排站在一起,丁嵐站在他左首,他們手中似乎拿著一張圖紙在對著工程上的建築指指點點。早知他對這項市政工程重視,所以他在此出現也不算什麼新聞。仰頭看那初具規模的天橋,即使只是一個雛形,已可見宏偉。
它相比上海南京路上那類階梯天橋要來得大氣許多,橋的兩頭不止建造了上下流動電梯,還有空降模式的,據說是為了照顧殘疾人。這個點子是許子揚提出來的,他將科技的理念與民眾普及結合在了一起。
只是,我還是想搖頭興嘆,圖紙上或許只要點墨加筆,但運用到實際中卻是勞民傷財,這需要花費更多的勞力來建造這座天橋,也需要更多的財力支撐。曾私下裡預算過,光這座橋從設計到竣工,所需花費至少得五個手指以上。
這五個手指所表示的可不是什麼五萬,五十萬,而是五百萬。我這還是初步估計,實則遠遠超出我估計的範圍。所以,我不覺得這座天橋有太大實際的意義,但因為是市政工程,也可算是面子工程,所有人都是一面倒的稱讚叫好,我這個無名小卒自然只能站在旁邊遠看。
秦宸眼尖發現了我,立即大步朝我走來,“餘淺,你早上電話怎麼回事?我打了幾次都沒人接,後來直接關機了。”他朝導師那邊看了眼後,壓低聲音又道:“晚點你跟導師講個理由,今天早上導師看你沒到,臉色很難看。”
我點點頭,導師的怒氣其實主要還是昨晚上積存的,先入為主地認為我有意陷害丁嵐。其實我看得出秦宸眼中也有不鬱,他在昨晚也是信了丁嵐的說辭,可今天他依然選擇第一時間通知我訊息,又在這時對我耳提面命關照,為此我很感激。
因為工地上堆滿了建築材料,所以我們一前一後只能挑著空隙往人群那邊走,不可避免要經過搭了角架的臺下。我側頭往上看了眼,幾名工人正在傳遞鋼管,如今建築在基層裡都會是鋼架結構來達到牢固。
陽光直射,有些耀花了我眼睛,等眨了眨後,眼前就是白光閃過,什麼從上頭直垂而落。腦子在恍然瞬間反應,身體已經向前撲了出去,撞在秦宸寬厚的背上,他不防我突然動作,往前栽過兩步,跪趴在地上,與此同時,我的頭部被重物擊中,然後是“哐當”落地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