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半嗎?
還是更久些?
其實同居時期,他要看見這樣的畫面也不容易。一來因為他們有各自的房間,在沒做愛的日子裡是各睡各的,二來即使做了愛,他們也不見得會同床共枕到天亮,除非是事後不小心睡著了;三來,即使不小心同床共枕到天亮,她先醒來會先起床離開,他先醒來則不一定會像這樣看著她的睡臉。
所以有多久了呢?他真的不確定,只知道他看過,並且在想念她的這些日子以來,常在早上睜開因失眠而疲憊的雙眼時,就會想起她這張恬靜祥和的睡臉。
他想她,真的真的好想她。
情不自禁的,他低頭在她額上輕輕地一吻,再小心翼翼將她更摟進懷中。只不過他動作再小心,還是將她給吵醒了。
她緩慢地睜開眼,眯著眼看了一眼後又閉上,像是不願醒來想繼續睡一樣。然後約莫過了五秒鐘,她倏然雙眼圓瞠,一眨也不眨的瞪著他。
“早安。”他微笑的對她打招呼。
她一動也不動的又瞪了他幾秒,才突然抓著被單按在胸口前,迅速地坐趄身來,左右張望尋找著自己的衣服。
他在她伸手去拿衣服時,同時攫住她的手,“我們談一談。”
“放手。”她只說了兩個字。
“放過一次很後悔,這次我決定不再放手。”他目不轉睛的看著她說,趁機表明、心跡。他的話令她已經凌亂不堪的心情更加紊亂,分不清他是認真的還是在開玩笑。
“我要回家。”她要回家整理思緒,好好的想清楚他到底想幹什麼。
“不準。”他臉色微變,立刻拒絕。
“我要回家!”他霸道的拒絕令她更加堅持。
“我不準。”他則更強硬。
“你到底想怎樣?我再不回家,我弟弟會急死的。”她忍不住朝他怒聲道,現在終於完全想起昨天的事了。
昨天她下班回家時,在家門口又遇見他,他是特別來找她的,因為他說他要搬家,整理家裡時卻發現她有許多東西未帶走,要她立刻過去整理帶走。
她本不願跟他走,因為她記得早將自己的東西全搬走了,但他卻硬說還有一些,她索性叫他直接把那些東西丟了。結果他莫名堅持自己的東西自己處理,她只好先回家把東西放下,留了張紙條給弟弟,再換上一身輕便的衣服跟他走一趟。
只是誰知到他家後,原來一刻也不願多等的他卻突然不急了,不僅不急,還拖拖拉拉的一會說還沒吃晚飯,等吃完晚飯又說要休息一下之類的,而她就在無奈與忍耐中慢慢地耐著性子等待,直到半夜莫名其妙的在他床上醒來。
現在想想,事情好像有些不對勁,她到底是怎麼睡著的?
“你弟弟?”紀滄廷愕然的看著她。
他從沒聽說過她有弟弟。
“昨晚我是怎麼睡著的?”她問他。
“你弟弟叫什麼名字?住在哪兒?”他問。
“昨晚我是怎麼睡著的?”她又問他一次,然後想到一個令她難以置信的可能原因。
“你弟弟和你住在一起嗎?”他也想到一個令他傻眼的可能性,接著兩人幾乎同時間脫口驚呼——
“你對我下藥?!”不然怎麼解釋她在喝完一杯飲料後就失去意識,直到在他床上醒來?
“那個傢伙是你弟弟?!”不然怎麼解釋她被他帶走了一整晚,那傢伙竟然連一通找她的電話都沒打來,他不相信她在跟他走之前,沒留下任何訊息給那傢伙。
兩人話一出口,皆雙目圓瞠的互瞪著對方,房裡一片靜默無聲。
“他是你弟弟?”半晌後,紀滄廷再次開口說。
“你對我下了安眠藥是不是?”樓淨嵐也再次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