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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0章 局勢(五)

顧池緊張盯著沈棠。 生怕自家主公幹出啥失態的事兒。回頭她酒醒了,鐵定會給自己記上一筆。 但—— 顧池盯了半晌,後者不動如山。 習慣主公嘈雜的心聲,這會兒卻安靜得讓他不適應。再回想宴席上那驚天動地的心聲,他捏不準主公醉後還記不記得此事。 斟酌著出言寬慰:“主公可還心疼?” 沈棠終於給了反應,她挺直的上身不動,只是微微側首,用餘光詢問。 顧池道:“……就是那個荀含章……” 沈棠漠聲反問:“為何要心疼他?” 顧池:“……不是心疼荀含章,是心疼被他花掉的金子。可如今天下混亂,西北局勢動盪,我等藉著此戰能休養生息個兩三年。但既然置身這萬丈紅塵,做不到置身事外。或早或遲,總會被捲入戰爭泥淖。荀含章的能力不能埋沒,這意味著主公往後……” 沈棠淡聲道:“財運寥寥。” 顧池:“……” 自家主公淡定得讓他不適應。 前不久還鬼哭狼嚎呢。 沈棠表情似天邊那皎皎月輪般冰冷、平靜,彷彿在說一件跟自己毫無關係的事。 “金銀只是俗物,能換的不過是三餐溫飽、錦衣富貴。沒有它,也餓不死。” 作為一郡之長,吃穿用住都有官署照料,她還能化物果腹,根本用不到銀錢。 財運有沒有,區別並不大。 顧池聞言瞠目了幾息。 拱手嬉笑道:“主公豁達,吾不如也。” 沈棠抿了抿唇,補充一句。 “反正也不是我難受。” 顧池:“……” 沈棠倏忽一改漠然清冷,雙眸微微多了點兒笑意,好似月華薄紗染上了點點朝暈:“反正酒醒後,另一個我會替我難受。” 顧池險些失語:“主公你……” 沈棠:“都是一個人,怕什麼?” 顧池:“……並未懼怕。” 沈棠不置可否,又想起甚麼,淺笑道:“吾少時確實有些頑劣,望潮多擔待。” 顧池:“……池有一問。” 沈棠道:“你問。” 顧池就直說了:“主公如今芳齡幾何?” 他是一眾僚屬中,知道沈棠秘密最多的人,也清楚這位主公跟公西族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不過,自家主公對此毫無印象。 眼前這位倒穩重,不知還記得多少? 沈棠微微搖頭:“不記得……” 見顧池神情不信,她主動解釋。 “……什麼都記不得了……但可以肯定,心智比少時的我成熟,應該比她大。” 顧池:“……” 恕他直言,他不覺得面前這位主公比沒有醉酒的主公成熟到哪裡去。眼前這主公可是一言不合就要拔劍殺人的主。此前不還替褚曜出頭,揚言要削了褚傑狗頭? 表情少不等於心智成熟。 只是,這些吐槽不好啟口。 他怕對方惱羞成怒給自己來一劍。 顧池:“昨日之日不可留。不記得就不記得,在吾等心中,主公永遠是主公,這便足夠了。只是主公啊,你今日飲酒過度,理應早些回營帳休息,而不是在此吹夜風。若不慎受寒,褚無晦那邊追究起來,夠池喝一壺。”他不自覺用上曾經哄弟弟妹妹的口吻。 沈棠道:“不是吹夜風。” 顧池:“難道是醒酒?” 沈棠搖頭,單手拍開紅布酒封。 說道:“不是,是來祭奠個朋友。” “祭奠誰?” 自家主公沉迷工作哪有時間擴充套件交友圈?顧池一時半會兒鎖定不了目標。 沈棠揭曉答案:“宴興寧。” 這個回答完全超出顧池預料:“宴興寧?宴安?此人何時成了主公友人?” “志同道合,如何不算友人?” 顧池對宴安也有些瞭解,此時亦不勝唏噓:“可惜了——外界誤會他良多。” 沈棠將酒水倒在地上:“這滾滾濁塵,有一二知他之人,足矣。我亦如此。” 顧池同意前半句,反對後半句。 知主公之人,世上怎只有一二人呢? 以主公這……這難以言喻的體質,往後會有更多志同道合的追隨者,必不會如宴安那般踽踽獨行。顧池在內心小聲反駁,便見主公衝他伸手:“你可有帶樂器?” 顧池:“……” 啊,這就算了吧??? 沈棠挑眉反問:“你這什麼眼神?” 顧池小退了半步,不甚自然:“池知道主公想奏一曲哀樂,送一送宴興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