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是被公西仇拖著跑了。沈棠對此毫不意外,別說夏侯御壓不住公西仇了,便是褚曜來了也不行。
若是祈善,倒是能跟公西仇噴個來回。
也有可能這倆狼狽為奸了。
沈棠道:“脫韁野馬,他怎麼壓得住?”
沒將林風帶走,她大意了!
不用顧慮後勤糧線問題有多爽,沈棠能不知道嗎?現在的公西仇就跟當年深入十烏腹地到處跑的她一樣,放飛自我。即便深入敵人地盤也不用擔心陷入絕境,說不定還能在敵人的包圍圈來回穿刺,秀把走位跟針線活兒。
顧德張口想說什麼,又閉嘴了。
明面上公西仇是天降統帥,暫時接替主公管理一下兵馬,文武跟他不熟也不會一昧聽他指揮。至少,在公西仇跟夏侯御意見相左的時候,子寬得到的支援會更多。實際操作卻不能這麼算,夏侯御是有調動兵馬的兵權,但公西仇一個人打服了大半的武將啊!
在犢鼻褌招攬武將之前,分公司的武將人數少,文武嚴重偏科。之後擴招人馬,武將數量質量一下子就趕上來了。又因為招攬他們的手段不算光彩,人家有點消極怠工。
該打仗打仗,該立功立功。
就是少了一點兒武人的熱血。
公西仇的加入讓這些武將一個個打雞血一樣亢奮,前者說要將天捅破,後者也會摩拳擦掌準備上場,生死反而排在後面。可想而知,這些人多半傾向公西仇而不是子寬。
前者手中實際兵權是大於子寬的。
這也難怪子寬反被裹挾了。
子寬又不能跟公西仇當場對半分,自然是公西仇打哪裡,他就苦哈哈跟哪裡。顧德斟酌道:“從輿圖來看,公西將軍應該在三所……”
三所郡多半是下一個目標。
己方速度快一些,應該能趕上主力。
然後,他就看到自家主公手指在輿圖上點了點公西仇上一站位置,咻一下,兩點一線劃到了啟國王都位置。顧德有些懵:“這是?”
沈棠神色古怪:“他行軍路線。”
顧德:“……”
第一反應荒謬,第二反應不可能,第三反應驚悚,顧德脫口而出:“這怎麼打?”
夏侯御也被公西仇逼得儀態盡失。
顧不上什麼文人風度了。
差點破音:“公西仇,就問這怎麼打?”
兩點一線過去,他是當路上的山啊水啊,都不存在嗎?完全不考慮地勢崎嶇問題?
公西仇匆忙塞了兩口飯:“死板。”
夏侯御差點兒將他跟前的桌案拍碎。
破防道:“我死板?”
公西仇嚥下才跟他說話:“你都想不到咱們會這麼跑,敵人能想到?咱們這些精銳又不是真的肉體凡胎,武膽武者幾個會乖乖走路?底下士氣旺盛到什麼程度有算過?”
他振振有詞:“路,是給人走的。”
某些時候,他腦回路跟沈棠是一拍即合。
沈棠也對顧德道:“而咱們,非人哉。”
自然不用跟普通人一樣走人的路。
“公西仇此前激進行軍攻城,本就是想利用短時間多場勝利激發士氣,士氣接連突破極限是可以發生質變的。這點質變說不定真的能讓三軍主力從這——”她手指點了點代表啟國王都的符號,“到這!出其不意,攻其不備……就是作戰手段有些太野了。”
言靈手段繁多,只要文氣\/武氣\/士氣充裕,任何天馬行空的戰術都可能出現,不一定非要中規中矩拆塔推水晶。公西仇自恃實力強,自然敢想他人不敢想,他選擇強拆。
顧德面色略有發苦:“先登斬將見過不少,怕是還沒人見過直取一國國主首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