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江寧在臨界點, 如果沒有林晏殊,她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
江寧拎著東西走出門,路邊樹蔭深處的路燈亮著光, 她抬起頭看天空。
陰天沒有月亮, 大片濃重如墨的雲彩遮天蔽日, 天空密不透風。浩瀚黑夜籠罩大地,城市顯得格外渺小。
江寧抬手打車,從這裡到濱江一號是起步價。江寧坐上車外面就開始下雨,大顆雨滴砸在車玻璃上, 斑駁了窗外的夜燈, 星星點點的亮在玻璃上, 顯出璀璨。
「這裡離濱江一號很近, 轉個彎就到了。」司機說著本地話, 跟江寧聊天,「你住在濱江一號?」
「不是, 接個人。」
「男朋友呀?」
江寧心臟驟然跳快, 看向司機,「不是。」
車上了春江路, 不到兩分鐘就停到濱江一號西門。
黑色的賓利在路燈下泛著冷光,挺拔男人靠在車上。他披著一件黑色休閒外套, 曲著一條長腿隨意的支著,沒有打傘。
細細的雨絲從路燈的盡頭灑向大地, 織成了線。林晏殊垂著頭, 大半張臉隱在陰影裡,只有高挺的鼻樑骨在光下。
顯得清冷。
江寧下車走過去,林晏殊抬眼,短暫的停頓他收起長腿凜步而來。
江寧心跳的有些快, 視線所及是他的喉結,「林隊長——」
林晏殊接走了她手裡的東西,離開醫院時間比較長,他身上的血氣淡了,取而代之的是冷杉的清苦。站的很近,衣角已經碰到了江寧,他偏了下頭,偏冷的眼角便浸上了幾分輕佻,「特意給我帶的?」
「你還沒吃?」江寧的目光從他的喉結移到眼睛,「骨頭湯。」
水果是給他帶的,飯不是。
「沒有。」林晏殊把車鑰匙遞給江寧,拎著東西往副駕駛走,理所當然把所有東西都歸類成他的。
算了,一會兒再買點給許靜送過去。
江寧上車拉上安全帶,林晏殊已經坐到了副駕駛,他拎著白色保溫桶,其他袋子放到了後排。
「中秋節的飯結束的這麼早?」林晏殊拉上安全帶,姿態依舊是閒適慵懶。黑眸卻直直注視著江寧,直白鋒銳,嗓音緩緩的,「江醫生,你不會是為了見我,提前結束了聚餐吧?」
江寧的呼吸一滯。
「真的?」
「我跟他們關係不好,平時吃飯也這樣。」江寧發動引擎,握著方向盤把車開出了停車位,「很快結束。」
「是嗎?」
這有撒謊的必要嗎?林晏殊是不是審人審多了,習慣用問句?
「嗯。」
車開上春江路,江寧的指腹很輕的擦過方向盤,「你認識江梔?」
「哪個江?哪個梔?」林晏殊開啟了飯盒,看了眼菜色,很清淡的家常飯菜,唇角不由自主的翹起又垂落,「你做的?」
「我的表妹,今天中午在餐廳門口遇到的那個人。」江寧沒有看林晏殊的眼,只是看到他修長的手指上,「你說飯嗎?我媽做的,我做飯不太行。」
「不認識。」林晏殊把飯盒蓋回去,若無其事的靠回座位,黑眸流轉再次落到江寧的側臉上,「有事嗎?」
「她好像很怕你。」江寧看著前方的路,試探著說道。
「怕我的都在牢裡。」林晏殊嗤笑,「沒犯事怕我幹什麼?」
江寧看著前方的路,車已經上了春江橋。道路兩邊矗立的路燈綻放在夜色裡,春江大橋筆直延伸向遠方。
「那我不太清楚,她好像高中時就認識你。」
林晏殊從後排的袋子裡取出一顆橘子,單手剝著,「太久了,不記得。」
橘子皮的味道在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