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笑把完脈後放開手,身子慢慢湊上前去。一股屬於少女特有的清純氣味不經意竄入軒德的鼻間,好香,好好聞……他好看的嘴角忍不住輕抿了起來,半張的黑眸染上一層幽幽氳氣。雖未見過這位女子的容貌,但偶爾聽她說話,甜美的聲音如銀鈴般清脆,他就意隨心飛,不禁猜測起她的樣子……
“你是不是很難受?”永琮突然一掌拍在他的背上,看似輕鬆卻力道不小,意在提醒。
軒德立刻氣喘加劇,重重地呼吸起來。紫笑本欲湊上前掀開他的眼皮檢視,猝然間,纖細的手腕又被人一把抓住。這次,那只有力的大手換了主人,軒德手指冰涼,還不停地顫抖著。
“姑娘……我沒事,沒事……”嘴上說著,手指越發顫抖得厲害。他握著她,不容她繼續剛才的動作,一雙半眯黑眸卻緊緊鎖住她,讓她不能動彈。紫笑想推開他,抬眼卻望進他痛苦深沉的眼中,同情心一起,她只好任由他緊緊抓住。一推一拖間,嬌小的身子不由地往前靠近了幾分,直到聞到他隱隱散發的男性氣息,才驚覺地想扳開他的手指。
“你到底有何舊疾?”紫笑穩住驟然亂跳的心神,問道。
“我……”軒德將頭轉向永琮,兩人對商量已久的計謀早已瞭然於心,一個簡短的眼神交換後,他使勁搖頭,“我也不是有什麼大病,只是……”
“只是他舊疾一發作,就必須要讓身子保持暖和,否則四肢冰涼,連渾身血液都流得不暢通了。”永琮介面道。
紫笑打量四周有些潮溼的牆壁,陰涼的風從門逢間吹進,的確寒冷。她注視著軒德有些發青的臉,陷入激烈的掙扎中。
“我前些年中過一種毒,還受了很重的內傷……現在身子耐不得寒。姑娘……你是醫女,應該不會與你們族長一樣,想致我們於死地吧?”軒德瞧她矛盾的眼神,又是一陣咳嗽,握著她細緻手腕的五指一直沒有鬆開。
紫笑不疑有它,咬了咬唇:“族長並沒打算讓你們死,否則也不會讓我來醫你的傷。我看你體內寒氣太重,又長時間被關在此住,才會虛弱至此的。”
“姑娘,你是醫女該有懷善之心,否則就算他不會被刀劍逼迫而死,也會因為體寒氣虛撐不過去啊!你一定要救他!”言語間,永琮那股屬於皇族子弟的尊貴霸氣自然流露。
紫笑定定看了永琮一眼,點頭道:“我可以帶他離開這個陰冷潮溼的囚室,但你不行!”
“姑娘……”軒德手指抖了抖,長年握劍的手帶著薄繭拂住她細嫩的肌膚,令紫笑下意識又想抽回手,他卻握得更牢固,“我軒德豈是貪生怕死之輩,若拋下兄弟自己去尋找安穩,又有何顏面存活於世?”
紫笑盯著他嚴肅的神情,道:“此話嚴重了,我帶你離開只是不想讓你就這樣死去,並非因此讓你得到自由。若真有三長兩短,只怕族長怪罪。我答應帶你離開,全是個人主意,所以,他必須留下。”
“那我寧願死在這裡……咳咳……”
“你這是何苦呢?”紫笑見他手指漸漸鬆開,將蒼白英俊容顏也瞥向一旁,她不由心生感慨。
這兩位天之嬌子般的公子爺怕是吃盡了苦頭,身體真承受不住了吧。可是,沒有柳漠西的命令,誰敢放人?帶其中一人離開囚室,已是逼不得已了。
“咳咳……姑娘,你知道我們的身份吧?我軒德只是一小小貝勒,死不足惜……但是縱然一死,也不能棄七阿哥於不顧……”
“我真的不能讓你們兩個一起離開……”紫笑聽他說話,惻隱之心更加濃烈,無奈漠西族自有族規,她再想救人也無法違背。放眼族內,恐怕只有霧祁哥哥才敢從容不迫地挑戰族長的威嚴吧。
軒德眼眸變得灰暗,氣息混亂起來。
永琮卻很快打斷:“還說什麼胡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