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山月四度說了話:“捕頭,這件事就到此為止了,我沒見過你們幾位,你們幾位也沒見過我,否則,幾位應該知道後果。”一頓,又道:“姑娘,咱們可以走了。”
他收起軟劍,邁步外行。
高梅急忙跟上。
姓姜的捕頭這才定過了神,急忙收起了他的刀。
出了“南昌王”府,天大概快要亮了,天亮前的這段時刻,夜色最濃,還好門口有兩盞大燈照耀著,遠一點,那燈光照不到的地方,黑得幾乎伸手難見五指。
關山月深深吸了一口氣,又長長呼了一口氣,第二個仇人伏誅,棄宗忘祖,賣身投靠之徒,也又少了一個。他一直都很沉重的心情,也又減輕了一分。
十年前,大雪紛飛的那個日子,“遼東”“千山”下那個家裡的那一幕慘狀,還有虎妞的生死安危,十年來一直在他的腦海裡,他的眼前浮現,一直是他心裡的最痛,使得他每每忍不住呻吟出聲,每每從睡夢中驚醒。
如今,沉重的心情雖然減輕了一分,但心裡的痛仍然在痛,因為仇人已經伏誅了兩個,虎妞的生死安危仍然不明,甚至當年是那幾個之中的哪一個帶走了虎妞都不知道,都還沒能問出來。
兩個仇人,兩個棄宗忘祖,賣身投靠之徒,都是碰上的,都不是他找到的,說是天意,是對王伯華說的,難道真是天意?
只是,不是天意又是什麼?難道只是巧?
不管是什麼,因果迴圈,報應不爽是錯不了的:否則何來因果迴圈,報應不爽之說?
就算是天意,也不能永遠靠天意,否則不用到處找了,等著碰上就行了。
再說,要真是天意,天意既讓他兩次碰上仇人,為什麼不讓他問出虎妞的生死安危,問出虎妞是那幾個裡的哪一個帶走了?
難道這也是天意?
長長的吁了一口氣之後,他從高梅手裡接過了他那內裝巨闕劍的長長革囊。
高梅很不安的說了話:“關大哥,你讓我看的我看見了,你讓我聽的我也聽見了,我誤會了你……”
關山月截了她的話:“沒什麼,姑娘知道了就好。”
其實,他是不必讓高梅知道的,不過是在那種情形下碰見,認識也沒有幾天,就算是在“南昌”在一起,也是趕巧又碰上了。
而,就是因為碰巧又碰上了,又在一起了,他不能讓高梅因誤會,傷心生氣之下一個人走了,遭到什麼兇險。所以他才讓高梅知道,讓高梅看過、聽過之後有所明瞭。
高梅忙道:“我知道了,我永遠不會再誤會大哥了,其實我早該想到了,關大哥既是郭懷的朋友,又怎麼會是那種人?是我不好,我沒有想到,我怎麼會沒有想到?”
那問誰?
關山月沒有說話,他不想再說什麼了,高梅沒有在傷心生氣之下一個人走,她已經知道了,這就夠了。
高梅又說了話,話鋒轉了,沒再不安了,沒再愧疚了,代之的是興奮,是敬佩:“關大哥,你真行,你好厲害,一下就把情勢變過來了……。”
關山月說了話,道:“也沒有什麼,我不能落進官府手裡,又不能拒捕,更不能殺官,只好動腦筋想辦法了。”
高梅道:“不能拒捕,不能殺官,關大哥,你跟一般江湖人不一樣。”
關山月道:“我不是一般江湖人。”
高梅道:“你是個他們所說的叛逆,跟郭懷一樣,你有仇要報?”
關山月道:“可以這麼說。”
高梅道:“關於關大哥你要報的仇,我聽了個大概,還不是很明白,關大哥願意告訴我麼?”
關山月認為,在那種情形下碰上,也認識沒幾天,交淺言深,也沒那個必要,他道:“我的事,姑娘知道得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