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敢恨,不作世俗女兒忸伲態,還是不知羞恥,不守婦道?是該感動,該佩服,還是該不屑,不齒?
白衣女子又道:“閣下應該聽見,‘黑白雙煞’適才叫我華寡婦了,我姓華,雙名綺雲,先夫過世,我認為再也無人配看我的容貌,我也決心不再以面目示人,這是因為我夫妻情愛甚篤,我矢志守節,今生不貳,哪知李公子卻讓我……”
她住口不言,沒說下去。
她不必說下去,誰都知道她要說的是什麼。
話鋒微頓,她接著又道:“我也知道愧對先夫,不容於禮教,可是我……”
她又住口不言。
她還是不必說下去,誰也都知道她要說的是什麼、關山月說了話,他不能不說話了:“芳駕,我不這麼想……”
白衣女子華綺雲想必一怔,她忙道:“怎麼說,閣下不這麼想?”
關山月道:“江湖兒女,不必拘泥這個。”
華綺雲道:“閣下以為,江湖兒女不必拘泥這個?”
關山月道:“我要直說一句,是情非孽,愛本不是罪。”
華綺雲道:“閣下真這麼想?”
關山月道:“不錯!”
華綺雲的話聲,顯示出了她的激動:“我沒想到……閣下恐怕是這麼想,這麼說的第一人,我感激。”
關山月道:“芳駕不必感激我,我是這麼想,也是這麼說;只是,我這麼想,這麼說,並不適用於芳駕之對董公子。”
華綺雲應該又一怔:“閣下這話……”
關山月道:“芳駕可知道我是什麼人?來自何處?”
華綺雲道:“閣下雖然一直沒有說,但我想得到,閣下一定來自‘鄱陽縣’,一定跟‘鄱陽縣’全家有關。”
關山月道:“芳駕,我確實來自‘鄱陽縣’,只是我不止跟董家有關,我也跟董家的親家有關。”
華綺雲揚了聲:“董家的親家?”
關山月道:“不錯。”
華綺雲道:“閣下這是說……”
關山月道:“這是我為什麼說,我之所以這麼想,這麼說,並不適用於芳駕之對董公子的道理所在了。”
華綺雲道:“據侍婢稟報,她幾人在‘鄱陽’數月,所知董公子還沒有娶妻成家。”
關山月道:“董公子是還沒有娶妻成家,不過,董公子已經訂了親了。”
華綺雲或許神情為之一鬆:“那還好,我還當……”
關山月道:“那還好?難道芳駕認為訂親與娶親不同?”
華綺雲道:“閣下,訂親與娶親本就不同。”
倒也是,訂親沒有迎娶,沒有行成親禮,沒有洞房花燭。
關山月道:“我卻認為,親事既訂,親事即定。”
華綺雲道:“我不這麼認為,我認為親事雖訂,親事未必即定;悔婚、退婚的大有人在。”
關山月道:“那畢竟不是好事。”
華綺雲道:“閣下說的,江湖兒女,不必拘泥這個。”
關山月道:“董公子不是江湖兒女,反倒是有功名在身的堂堂孝廉,而且,這門親事是他中意的。”
華綺雲道:“閣下……”
關山月道:“芳駕若是認為欠我援手之情,我請芳駕放手,把董公子交給我帶走。”
華綺雲道:“董公子能讓我這心如止水,矢志守貞的孀居之人再次動情,足證我跟董公子有緣;我也為董公子食言背信,得罪了‘九江’某官,更不惜為董公子不顧世俗恥笑,不顧禮教指責,請閣下成全。”
關山月道:“芳駕,我不能,也不敢。”
華綺雲道:“閣下……”
關山月道:“芳駕既愛董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