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當然,說的也是實情。
說話間只見大小船隻來往湖上,有操槳的,有搖櫓的,也有張帆的,穿梭在晨曦之中,金芒波光萬點,景色美極。
關山月轉了話題:“這些船這麼早就在忙了?”
高梅道:“靠水吃飯,討生活不容易。”
關山月道:“姑娘是說……”
高梅道:“這些船,操槳、搖櫓是捕魚的,有的是趕早,有的則是忙了一夜的歸舟,張帆的則不是貨船,就是客船,也得趕早。”
關山月道:“姑娘怎麼知道?”
高梅道:“不稀奇,各地的水上人家,靠水吃飯的都一樣,會水的人家哪能不知道這個?”
關山月道:“‘鄱陽湖’裡必走客貨商船?”
高梅道:“怎麼不走?像這樣的大湖,不通江,就通河,通江更能連上南北大運河,這種通四方的水路,各地方去得,客貨船能不走麼?”
這就不像小姑娘,像大姑娘了。
關山月道:“謝謝姑娘教我,我又多知多懂了一樣。”
高梅有點不好意思,輕嗔:“關大哥這是幹嘛呀!我出身會水的人家,問我水上的事,我還能不知道?要是連水上的事都不知道,我還算什麼出身會水的人家,那會讓人笑死。”
關山月道:“我說的是實話。”
高梅也轉了話鋒:“對了,關大哥,咱們走水路好不好?”
關山月道:“走水路?”
高梅道:“是呀!‘鄱陽湖’通長江,這條水路到‘江南’既近又快,一路上還可以看風景,比旱路強多了。”
關山月道:“這我倒沒想到。”
高梅道:“我想到了。”
關山月道:“就依姑娘。”
關大哥願意聽她的,高梅高興了,笑了,忙揚手向湖中連招。
關山月道:“姑娘這是叫船?”
高梅點頭:“是!”
只見一條揮槳小船劃了過來,船尾搖槳一人,船頭站立一人,船尾搖槳的手法熟練,雙槳翻飛,船行很快,一看就知道是個長年在水上討生活的老手。
關山月道:“咱們坐這種船?”
高梅笑著道:“不是的,這種船是‘鄱陽湖’裡的船,哪能坐這種船走大江水路;這兒水淺,大船靠不了岸,必得坐這種船去換大船。”
關山月明白了,說話間小船已來近,站立船頭那人二十多歲,穿著雖像水上討生活的,可是白白淨淨,卻不像個長年受風吹雨打太陽曬的,他揚聲說了話:“姑娘叫船是……”
高梅道:“我二人要換大船去大江水路。”
站立船頭那白淨漢子道:“知道了!”一頓,輕唱:“靠岸!”
船尾那搖槳漢子三十出頭,既黑又壯,倒像個長年在水上討生活的人,應聲停槳,划一槳,小船立刻打橫靠岸。
小船靠岸,船頭白淨漢立即眺上岸拉住船頭,讓關山月跟高梅上船,然後他才又上船站立船頭。
坐的坐好了,站的也站好了,船尾搖槳漢這才划船離岸,往湖中劃去。
高梅道:“我們兩個人,這一趟多少錢?”
這時候才問。
站立船頭那白淨漢子道:“隨客人賞。”
還好船家老實,沒有獅子大開口,漫天開價,否則這船坐還是不坐。
坐,得出高價,多花錢;不坐,得折回頭,下船上岸,多麻煩。
想必,在水上討這種生活的,掙的雖然是辛苦錢,但都老實。
高梅道:“怎麼說?”
站立船頭那白淨漢子道:“大船遠近不一定,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換上大船。”
說得是,公平,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