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姑娘與其他在座的都目現異來,無不動容。
白衣俊人物機伶一顫,右掌立即無力垂下,急忙退了回去。
他自己知道,關山月這一指只是讓他痠麻,垂下右掌,否則只要偏一點,他這條右臂就算完了。
痛楚下大,驚嚇不小。出了一身冷汗,而且也夠難堪的。
怎麼不,連他“大刀會”的總護法都叫了一聲好。
讓他更受不了的,接著來到。
只聽黑衣姑娘道:“謝謝你手下留情。”
何止黑衣姑娘看出來了,在座都是明眼人,都是行家,都看出來了。
只是,都看出來了不要緊,黑衣姑娘不該看出來,尤其不該有那一句,那對白衣俊人物刺激太大。
白衣俊人物不只適才話聲淒厲,如今神情也轉淒厲,厲喝聲中再撲關山月。
這回他出了左掌,五指如鈎,抓向關山月心窩,而且騰飛離地,身軀平射,兩腳連環踢出,襲向關山月下盤。
關山月依然坐姿不變,容得白衣俊人物襲到,連人帶椅突然後退旁栘,堪堪躲過白衣俊人物這一招兩式。
白衣俊人物收勢不住,從這排椅子這處缺口中穿過,他知道不妙,就要順氣收勢,落地騰退。
關山月人仍坐在椅子上,他探掌抓向他的左“肩井”。
白衣俊人物當然知道“肩井”是多麼重要的一處穴道,自是不敢讓這處重穴落入關山月手裡,驚急之餘,掹提一口氣,硬生生塌肩擰身,勉強把“肩井”要穴讓開。
但是,卻讓關山月的五指沾了衣,“嘶!”地一聲裂帛響,一隻左衣袖遭關山月齊肩扯下。
白衣俊人物抽身急退,臉嚇白了!
黑衣姑娘驚得離座站起,急叫:“師兄!”
畢竟是她師兄。
清瘦老者也忙站起,兩眼精芒外射,凝望白衣俊人物,說了話:“總巡察左臂上刺的那是什麼?”
白衣俊人物皮白肉嫩,左臂近肩處有一刺青很顯眼。
那是拇指般大小一隻展翅老鷹。
白衣俊人物一驚色變,抬手急欲掩捂,但手抬了一半又放了下去,同時臉色也恢復了,道:“沒什麼,以前好玩刺的。”
清瘦老者道:“可是據我所知,這是滿虜鷹犬外圍的識別表記,滿虜鷹犬羅致的外圍,個個有這麼一隻鷹,不一定在身上什麼地方,”
白衣俊人物臉色又變,驚喝:“總護法,你敢……”
黑衣姑娘轉望清瘦老者:“總老……”
清瘦老者欠身道:“屬下不敢無中生有,也不敢隨意輕指。”
黑衣姑娘霍地轉過嬌靨:“師兄……”
白衣俊人物臉色又轉淒厲,忽然仰天長笑:“沒想到我多年心血,今天竟毀在一個連姓什麼、叫什麼都不知道的外人手裡,難道這是報應,這是天意?”
這是說……
舉座皆驚。
黑衣姑娘嬌靨變色!
白衣俊人物道:“事既至今,我敢作敢當,就對你等實說了吧!你‘大刀會’這個總護法沒看錯,我左臂上刺的,確是鷹爪外圍的表記,取其雄鷹捕獵狡兔之意,這個不知姓名的外人說的也沒錯,他阻攔‘大刀會’行動事的訊息,也確是經‘大刀會’留在‘古北口’這些人裡送出去的,那人就是我,我是鷹爪外圍裡的一個!”
魁偉老者跟灰衣老者也雙雙站起。
關山月連人帶椅回到了原來的位子上,在座的都站了起來,他也沒有再坐下。
黑衣姑娘失聲道:“師兄,這是為什麼?老人家只收你這麼一個徒弟,也視你如子……”
白衣俊人物咬牙切齒:“這是為什麼?這是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