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算什麼呢?他可是連命都豁出去了!”
沈徹當下便跪,孫勰垂首看了看,拂袖而去,再無多言。
孫勰走入竹屋,蕭青彥聽著外面吵吵嚷嚷,已經從昏睡中清醒,迷茫地看著門外。孫勰將他扶坐起身,倚靠在床頭的軟枕上。最近幾日蕭青彥的情況都不算大好,坐立都有些費力,孫勰隱隱便有些擔憂,怕刺激他,也不知道該怎麼和蕭青彥說。
蕭青彥靠了一會兒才清醒過來,聲音軟軟地道:“他來了是麼?”
孫勰一愣:“你……你怎麼知道?”
蕭青彥沒說話,愣怔地望著門口。
因為他是沈徹啊。
“要見他嗎?在門外跪著呢。”孫勰語氣狠狠的。
蕭青彥垂下眸子,看不清神情,也沒有作答。
“那就讓他跪著。”
蕭青彥咬著嘴唇,最終保持了沉默。
寧江也沒被允許見到蕭青彥。
而陸鈞則被罰抄兩百遍黃帝內經。
孫勰氣得跳腳,連聲罵陸鈞是叛徒。
陸鈞卻心裡委屈得很,漲紅著小臉兒搶白道:“蕭大哥每天都不開心!他只有在說那個人的時候目光才亮亮的!”
孫勰想了想,轉身出去了。
沈徹跪的第二天晚上,孫勰一腳揣在他背上:“起來吧。”
沈徹心中大喜:“他答應見我了?”
“放屁,他才沒空理你。”孫勰道,“他身子不好,你只能在他睡著的時候去照顧他,他醒著你就滾出來跪著,聽到了麼?”
沈徹大喜過望,連聲答應,孫勰把他帶到竹屋後院道:“他傷口晚上要換兩次藥,腿上和手上都要推拿過。”
“我知道。”
時隔多日,沈徹再次見到蕭青彥。
他覺得彷彿已經過了一世。
近情情怯,他初見到陸凜時,心跳加速,言語失控,可此刻他見到沉睡著的蕭青彥,他想落淚,想要把他揉進懷裡,可也想要逃。
他身子都在抖。
那個人安靜地躺在被子裡,身子消瘦得快要無形。
沈徹難以想象,他是怎樣的,一次又一次的,抱著必死的心念,獨自離開。
他終於感受到了那種心疼和絕望。
蕭青彥在夢中痛呼了一聲。
沈徹輕輕拭去他額頭上的冷汗,聽到他夢中柔軟地叫著自己的名字。
沈徹沒想到的是,他忽然醒過來。
他有些迷茫地看著沈徹,恍惚間伸出手,許久沒有施力的手指輕輕蜷縮著,貼向沈徹的臉。
“真好。”他低低地說著,輕輕地眨了眨眼,“大哥。”
沈徹握住他冰涼的手,貼在自己臉上。
“我在呢。”
“大哥,我總是想著你能來的,又怕你來。”他目光有些渙散,似乎還未清醒,只當是夢,“我想走了,可又有些捨不得你。我做夢的時候,總覺得你或許,是喜歡我一點的。”
“我喜歡你。”
“我也是。”他心滿意足地笑起來,一如小時候吃到沈徹偷給他的糖果一樣,眉眼失去了往日的精銳和戾氣,只是滿滿的柔軟和乖順,“我小時就喜歡你啦,可是你心中只有陸凜。”他有些難過,卻又很快開心起來,“不過你在夢裡喜歡我也是好的,我就不想醒過來啦。我最近總是夢到你,可你總因為陸大哥呵斥我,我想告訴你,你卻又不肯聽。”
沈徹心裡一痛,顫聲道:“都是我的錯,我知道錯了。”
蕭青彥的手指在沈徹的手心輕輕撓了撓,氣力微弱,卻調皮地眨了眨眼睛,“你知道錯就好啦,我也沒有氣過你。可是……我卻不能陪你很久了。”他說著神色有些暗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