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壺的意思。
「出事之後,李叔就沒再讓他找過我,這是自保,我也完全理解。」
白芷忽然意識到,甘藍出來已經月餘,問她是否需要給國內打個電話。甘藍知道她的深意,只是此刻已是國內深夜,便推脫說晚些再打。
送白芷上班去後,甘藍便在家裡做些清潔,再就是懶散地閱讀幾頁。時間有些艱難地朝午間爬行著,甘藍百無聊賴,乾脆下樓去欣賞鄰居家的菜園。
附近有一片獨院式居住區,家家戶戶都將花園打理得各具特色。夏季乾燥,甘藍下來閒逛時,正好有位家庭主婦拿著水管在給番茄澆水。在靠近森林的空曠草坪上坐下,甘藍覺得,果如梁實秋先生所說「幻想吐兩口血扶兩個丫鬟到階前看秋海棠……似乎還不如獨自一個硬硬朗朗到菜圃看一畦蘿蔔白菜。」
周圍偶爾有人慢跑經過,或是結伴邊交談邊運動,或是單人戴著耳機獨跑。甘藍想著,下次不如帶個素描本出來寫寫生也好。
又發了兩分鐘的呆,她不得不對自己承認——她現在,已然是一個無業遊民了。
縱然經常叫苦叫累,但她其實是個閒不下來的人。廚房對她而言,不僅是個做菜的地方,而是一席陣地;鍋碗瓢盆並不只是工具,而是送達美味的媒介;油鹽醬醋不單單是調料,而是繪製佳餚的色彩。
她也還是那樣的性子,只是不敢告訴白芷她的想法——被人養起來的感覺,很窩囊。
她衝上樓去開啟電腦,瀏覽起志願者的機會,幾輪翻看中,偶然發現了一個為流浪人士分發免費食物的工作,且時間就是當天下午二到五點。
興沖沖地註冊完畢後,不過一點時,甘藍就提前到達了安排的地點。食物發放設在一個公園內,此時已有主辦方的組織者陸續駕車進場。這些人裡,有超市的工作人員,有食物生產廠家派來的司機,也有自發購買食物的慈善家。他們將一輛輛貨車開啟,逐次傳遞著紙箱。
甘藍到簽到處簽上了姓名,被分配到熱食部服務。現下食物還未開箱,甘藍便想先四處走走。
轉過街角,就來到另一片樹林中,往兩面看去,橫跨了幾個街區,都是當地州立大學的教學樓區域。教學樓合抱的中間部分,成縱成列地,開設了許多餐車。
這種餐車,多以某種異域風味的食物招徠顧客,或是「正宗埃及風味」,或寫「某某的亞洲燒烤」,類似於國內到處可見的「假一賠十,正宗某地某物」的小攤。
在外圍觀察了片刻,這個時間段,到此解決午飯的大學生還真不少。美國人不太看重中午這頓飯,因此很多學生買了盒飯後,乾脆就在樹林裡的長椅上坐著吃了了事,擦擦嘴,就揹著書包趕往下堂課的教室去了。
甘藍掃視了大半圈,果然看見了一家名為「Beijing House」的餐車,車內有一對中國夫婦,男主內,正在手忙腳亂地一會兒揉麵一會兒掌勺;女主外,正負責包裝食物和收錢。
甘藍上前時,老闆娘剛給一個顧客遞上一盒炒麵,看見甘藍的面孔,馬上熱情地用中文問好。甘藍笑著和她交談了幾句,老闆娘卻是個兢兢業業的人,立即推薦起了他們新出的炒飯品種。
雖然不餓,但由於想打聽些資訊,甘藍只好硬著頭皮買了一籠蒸餃。
「你們的生意還不錯吧?」
老闆娘麻利地裝著餃子,聽甘藍問,謙虛地說:「還行,也就那樣!」
「做這種餐車生意,有什麼要求呢,我倒是很感興趣,也想……」
「妹子,千萬別!」老闆娘果決地打斷甘藍的話,滿腔的北方式爽直,「這生意也就做那麼幾個月,秋冬天氣雨多,根本不賺錢的!」
一見她陡然警惕的神情,甘藍自然明白了原因為何,也就不再多說,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