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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而,直到夜幕完全降臨,一行人才抵達津城。剛尋得客棧,準備投宿,慕容復突然接到宮中侍衛快馬傳來的急報,稱鎮西大將軍連夜回京,有急事求見皇上。
平定西南叛亂後,慕容復留顧帆駐守西南,封其為“鎮西大將軍”。他是皇上的親信,此番突然回京,必定有重要情況需向皇上稟報。
慕容復無奈,只得折返京城。他安排鄧蕙梅在津城留宿,次日再繼續趕路,待自己回宮處理完緊急事務,便會盡快趕來。
隨後,侍衛們將鄧蕙梅和思冰思菱帶至客棧。思菱亦是一直焦躁難安。她深知如今的梅妃並非她一心追隨之人。然而,她只是一名宮女,實在想不出任何辦法。
她們住進客棧,安置好蕙梅後,思菱讓思冰在樓上侍奉,自己則到後院的馬車上取行李。
行至後院,她無意間抬頭,瞥見鄧家的馬車停在那裡,頓時喜出望外,心中也有了主意。她知曉,只要找到梅妃娘娘,便有辦法了。
於是,她取了行李,上樓侍奉鄧蕙梅歇息後,便找藉口溜了出來。
她本欲下樓詢問值夜的店小二,結果恰好看見蕙蘭輕手輕腳地下樓,便趕忙藏身於樓梯拐角處等待。
思菱講述完這一路的經歷,輕聲道:“娘娘,奴婢深感怪異,難以揣測皇上是否有所察覺。若說他已發現,一路上卻談笑自若;若說他未發現,似乎又不盡然,
如他不與她同乘馬車,對娘娘您也不如往昔那般關懷備至……在宮門口,她說身體不適不想去江南,皇上態度異常堅決,並未詢問何處不適,亦未傳太醫!”
蕙蘭僵直而立,只覺心臟似被無形繩索緊緊抽打。
“皇上從未提及讓我隨娘同去江南探親。娘進宮探視那天,我與皇上的確談到了江南,他也表示想帶我去一趟。可我以爍兒年幼、放心不下為由,表示不願前往。記得他當時還打趣了我一番,調侃我做了母親後的確不同了。
昨晚,我分明告知皇上,今日娘回江南外祖家省親,我會趁後宮嬪妃去雲若寺上香之機,順路為娘送行。他當時滿口應承。
既是如此,他為何要對姐姐撒謊?莫非他已察覺異常,以此試探姐姐?然而,不明就裡的姐姐,當時的那番話顯然露出破綻。他為何佯裝不知,毫無舉動?又為何立刻啟程,帶姐姐同去江南,究竟有何意圖?”
蕙蘭百思不得其解。她驟然發覺,這個男人向來深不可測。許久以來,自己似乎從未看清過他的真實面目。
更漏聲起,蕙蘭悚然一驚。
思菱須得儘快回去了,出來已有時辰,再耽擱下去恐引人懷疑。
蕙蘭未及深思,忙問道:“姐姐可知我與夫人也住在此客棧?”
思菱搖頭道:“應是不知,她到客棧後便直接上樓進了房間,並未去後院。”
話畢,思菱湊近蕙蘭耳畔,急切道:“娘娘,此乃絕佳時機。待奴婢告知她鄧夫人也住在此處,她定然擔心你現身會暴露其身份,必會去找你們。屆時,你等她進入鄧夫人房間後,趁機溜回她的住處。趁皇上不在,神不知鬼不覺地與她換回身份……”
蕙蘭沉思片刻,皺眉道:“此舉不妥,以姐姐的性情,豈會善罷甘休?一旦事情鬧大,一切便會敗露。我即便不再顧及自身與鄧家安危,也總要考慮皇上的顏面,如此之事若在民間傳播,便再難以收場!”
思菱想了想,也嘆了口氣:“娘娘所言甚是,確無他法。一路上有侍衛隨行,那陳同……陳侍衛,此次仍是他緊跟馬車。
不如等她來找你們,您與夫人一同好言相勸,讓她主動放棄。娘娘這邊已然誕下皇子,木已成舟,她又怎能心懷入宮之念!”
蕙蘭咬牙切齒道:“她蟄伏如此之久,不擇手段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