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
她身著一襲天香色繡金紋襦裙,肩上披著一件領部繞了一圈雪貂毛的暗紅色繡花紋披風,髮髻低垂,一支孔雀戲牡丹墜著珍珠流蘇的步搖橫插於髮髻間。輕輕搖晃間,彷彿應和著她眸中的驚愕之色。
蕭瑾揚這一回沒有再抓著蘇雪不放,而是順勢走到婦人身旁,俊美的臉上帶了幾分氣怒與不平。指著被乞丐緊緊攥在手中的同心圓形玉玦,眸底閃過幾許異色:“長公主舅母,這位便是蘇尚書的嫡長女。竟在這皇城寺後山遇到了搶奪財物的乞丐劫匪。看來,這皇城寺的住持也該換換了。”長女
這位氣度雍容的婦人。正是蕭瑾揚的舅母、當今皇上的姐姐明珠長公主、劉家的長媳。雖說她只是先帝的一位妃子所出,與皇上的感情不是很親密,劉家也因為尚了公主,仕途並不如意。而劉家好不容易有了個像衛國公那樣的親家,卻又因著蕭瑾揚生母的早逝而兩家關係名存實亡來往極少。但她的身份擺在那兒,見了面,誰不要恭恭敬敬地尊稱她一聲長公主?
“蘇雪見過長公主殿下!不知長公主殿下亦在寺中,驚擾了長公主殿下。蘇雪實在是該死!”蘇雪臉上適時地升起幾許驚訝,忙低身跪在地上衝她行禮。
這片刻的緩解後,她的力氣已恢復了不少。只是被乞丐掐著的胳膊和大腿各處,仍隱隱地作痛。
蘇二娘子?她就是蘇二娘子?
“皇城寺的住持和長老們一向自詡後山看管極嚴,連老鼠都未必能偷跑進來,卻沒想到都是他們自吹自擂。青天白日地,竟讓賊人偷跑了進來,主持了緣大師確實該給蘇娘子一個交待。”明珠長公主雖如此說著,目光卻有意無意地看著蘇雪的身側,眸底帶著幾許深意。“只是蘇娘子怎麼也不帶個僕婢就出門了?”
堂堂尚書府的嫡長女,卻孤身一人出現在皇城寺的後山,一向看管甚嚴的皇城寺。又這麼巧地出現了劫物的匪人,這實在難以不讓她往深處想。
何況,前些日子鬧得沸沸揚揚的蘇尚書被女兒告上公堂的案子,她也是聽說了。雖然京都百姓大多同意蘇雪,她卻覺得眼前的女子沒有那麼簡單。她可不覺得,那些突然出現在公堂上的扭轉局勢的證人證詞會與眼前的女子無關。只怕,這是個藏得很深的人。
她是誰?她可是明珠公主,是自小在深宮明爭暗鬥中浸潤長大的,見慣了那些宮中女人們為爭帝寵而層出不窮的手段。又豈會看不出她的那點門道?
“原本是祖母來皇城寺拜佛祈禱的,後來祖母乏了。便叫了我隨妹妹們一起來後山走走,卻不料四妹妹和三弟突然一時興起到處亂跑。三妹妹心裡著急。便帶了僕婢們去追,後來又叫了僕婢來將我的四位僕婢一起叫去,說是幫著尋找。我對此處並不熟悉,又想著留在此處也好,正好能在四妹妹和三弟跑回來時及時將他們喚住。卻不想,竟遇著了這個賊人……”蘇雪微微抬頭,輕咬著嘴唇,澄澈的眸子中水光瀲灩。
蘇雪的神情中,除了微微的驚恐,並沒有任何的其他情緒。甚至言語間也刻意沒有流露出對蘇芝的責怪。
可這落在明珠公主的眼中,卻讓她眸底的厭惡更深:這蘇二孃果然不是省油的燈。
蘇三娘子她是認識的,就是蘇尚書繼室所出的左相鄒承志的親外甥女,那明明是個聰慧和善又熱心歉遜的孩子,怎麼可能會做出將所有僕婢都帶走而將姐姐一人留在後山的事情?
目光再次落在已死的乞丐身上,明珠公主心中越發篤定這是一場蘇雪自導自演陷害蘇芝的戲。因為這個想法,她對蘇雪的厭惡也更上升幾許達到鼎盛,就要吩咐了僕婢將蘇雪送回去,再好好地教導一下這個見得並不多的夫家外甥如何好好看人。
察覺到她的神情變化,蕭瑾揚神情一震,側頭看了蘇雪一眼,眉頭幾不可見地擰了擰,便欲張嘴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