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地在那邊養著吧。二是徐氏看似熱心實則虛情假意的一堆好好休養之類的廢話。
不用時時想著家裡住著個不受自己待見還有可能氣得自己吐血的人,還能省了家裡的嚼用,餘氏和徐氏二人自然樂意。
倒是從前致力於討好鄒桐豔的蔣氏,這一回竟悄悄地使了人送來幾味補藥。蘇明媳婦何氏,則是讓自個僕婢趕在報信人離開前,悄悄塞了兩個有益於傷口癒合的食補方子並孃家私底下給她的幾味藥材。
聽完下人的稟報,韓秀麗只覺得怒從心底起。倒是蘇雪已經習以為常,不以為然地笑了笑,目光卻落在桌上那幾個小包上。
何氏的善良她一直都是知道的,雖只有為數不多的幾次接觸,她卻對她頗有好感,也心存感激。至於蔣氏給的這些東西,到底真是蔣氏給的,還是小叔叔蘇文超假借她的名義給的,都並不重要。蔣氏的態度,並不會改變她對小叔叔一直以來的濃濃感激。
“雪娘,姨母現在十分慶幸你早早地便離了家。否則,待在那樣一個家中,即便不被謀害了,也必定被養壞了。”待到屋子裡的人都退去,韓秀麗怎麼也無法壓下心中的氣怒。憤憤說著的同時,又不由紅了眼眶,“當初你外祖父也不知道是被什麼矇住了雙眼,才會替你娘挑上這麼一門親事,他老人家在地底下見著你娘,怕也會恨自己有眼無珠吧。”
若非是那樣一個人家,她那乖巧的妹妹也不會早早地便被人害了性命撒手人寰。
提到韓氏。蘇雪的腦海裡不由浮現出一個溫婉和善的少婦來。眼眶也不禁有些發熱,韓秀麗卻突地一把抓緊了她的手,沉聲問道:“你只告訴我。你是不是知道你娘是怎麼被害死的?”
她的話一出,當晚那觸目驚心的一幕便不自覺從蘇雪的腦海裡跳出,讓她忍不住擰緊了眉頭,咬緊了唇瓣。再對上韓秀麗那張與韓氏有些相似卻刻滿了不容欺瞞神情的臉。她重重點了點頭,含淚道:“是。我當初在蘇家祠堂裡,親眼看著蘇文成用褲腰帶將我娘勒死,又親眼看著他向著鄒桐豔邀功。”
蘇家祠堂,是韓氏生命葬送之處。每每入到裡邊,她便忍不住想起當時蘇文成為惡的場面。正因為如此,她才會讓青林由著那兩人將古人認為極為神聖的蘇家祠堂燒了個乾淨。
“我的天哪。該死的蘇文成、鄒桐豔……我可憐的兒啊……”縱使韓秀麗覺得自己已對妹妹的死作好了最壞的打算,聽到蘇雪說出這樣的結果。她仍是覺得無法接受,竟是有些語無倫次,唯有一把將蘇雪緊緊地摟在懷裡,放聲大哭了起來。
她曾經設想過蘇家人幾句話逼得妹妹自己上吊,也設想過蘇家人心狠地一碗毒藥毒死了妹妹,對於蘇文成親手勒死自己的妹妹,她也並不覺得奇怪。可她卻萬萬沒想到,當時年不過四歲的外甥女,竟然親眼目睹了那一切。
那是怎樣一副慘烈而讓人不忍目睹的景象啊?那樣惡毒陰狠的事,便是成人看在眼裡,怕也要嚇得精神失常。可憐她的雪娘當時才那麼小,被害的又是疼愛自己的母親,卻是怎麼承受住的呀?這麼多年,頂著這樣的仇恨,她又是怎麼咬牙走過來的呀?
“雪娘,我可憐的雪娘……”韓秀麗的眼淚早已溼了兩人的衣衫,一向口舌伶俐的她,此時卻只知道緊緊地摟著蘇雪,嘴裡喃喃地輕喚著她的名字,竟是說不出半句安慰的話來。
這樣的打擊,她自認自己是挺不過來隱忍不住的,可她的雪娘卻小小年紀便做到了。她終於知道,她的雪娘遠遠不止她這些日子所看到的那般冷靜優秀,是所有人所不及的。
“姨母,你放心,我不會讓娘白死的。”蘇雪也早已是淚流滿面,卻畢竟事隔多年,亦比她冷靜多了,反而抬起手拍了拍她的背脊,凝著眸子沉聲道,“鄒桐豔受到了她應有的教訓,接下來就該是蘇文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