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這件事的時候;特地提到花姨娘那件事;這顯然便是在告訴鄭明珠,只管鬧去,不必留臉面,所有的爛攤子自有他來收拾。
這是何等的痛快!
鄭明珠雖不知道陳頤安的目的何在,可她卻知道,她完全可以信任陳頤安,不必顧忌後果。
鄭明珠從來自己打拼慣了,此時才覺得,知道後面有人撐腰有人收拾後果的感覺是如何的爽快。
所以鄭明珠才一進來就不留絲毫情面,專戳人痛處,意圖激怒唐秀月。
而唐秀月這樣的蠢貨,又是這樣得意忘形的時候,激怒她還真不難,她顯然是以為,攀了那樣的高枝兒,唐家及唐家周圍的人都不如她高貴。
她卻不記得,她雖有個有權勢的婆家,她自己本身卻無品級無封號,鄭明珠在封縣主前好歹還有個宗室出女的身份,唐秀月卻是個地地道道的平民罷了。
唐秀月對鄭明珠冷笑道:“我勸你識相些,此時磕個頭賠了罪,我看在菱月妹妹的面上,還能放你一馬,不然,順天府兵馬來了,那豈是好相與的,我瞧你也是富貴人家出來的,只怕沒吃過那樣的苦頭兒,何苦為了別人的事傷了自家的皮肉。”
唐秀月篤定鄭明珠必是唐菱月的閨中好友,天真無知,仗著自己家有點錢財,便敢出來與人出頭,如今唐菱月本來孤身在帝都,趁如今,叫人來抓了這女子,投進牢裡關些日子,吃些苦頭,既出了這惡氣,又能震懾唐菱月,叫她也看看自己的本事,待她怕了,什麼事不好辦呢?
自然就順利了。
鄭明珠心中也明鏡似的,她雖不如陳頤安那種本事,但勝在對唐秀月的瞭解,仗勢欺人這種事唐秀月實在會做的很,她回孃家就是為了以權勢壓長房好過繼子嗣以繼承家產,是以,唐秀月一步一步的反應也就不難預測了。
鄭明珠也回她一個冷笑:“這天下還沒有說理的地方兒了?我還真不信,你能拿我怎麼樣,隔房的出嫁女管著人家過繼兒子,說出去也不怕笑掉人家的牙。”
唐秀月嘴一撇:“蠢貨!”
倒是琳姐兒一臉忍笑,拉一拉鄭明珠:“這熱鬧也太有趣兒了。”
鄭明珠笑道:“有趣的還在後頭呢。”
正說著,就見人進來報:“順天府的官爺來了。”
唐秀月腰桿硬挺,見一個小校尉帶著幾個兵士進來,便站了起來,先前出去報官的那小廝忙說:“這便是咱們五少奶奶。”
那校尉一臉諂媚,上前打個千兒:“卑下給少奶奶請安,是什麼人衝撞了少奶奶,還請少奶奶吩咐。”
三房的幾個嬸孃見唐秀月這樣有面子,都是一臉與榮有焉的樣子,便是其他房的那幾位嬸孃,原本大約是卻不過面子,或是得了點什麼好處而來的,見三房如此勢大,也不自覺站到了三房那邊去了。
這一邊便只有孤零零的唐菱月,還有依然從容鎮定的鄭明珠和琳姐兒。
唐秀月神情倨傲,纖手一指:“便是那個女人,跑到我家裡來混說,無法無天,還請順天府處置。”
那校尉轉過身來打量一番,見是兩個美貌的年輕女子,衣著富貴,連身邊的丫鬟都是穿金戴銀,顯見頗有油水,臉上就不由的帶出一番猥瑣來,心中直想:這樣美貌又有錢財,今天時運真好,竟出了這一趟肥差。
嘿嘿一笑,就揮手命手下:“給我拿下。”
鄭明珠給墨煙使個眼色,墨煙站出來道:“這位官爺不分青紅皂白,不問事情緣由就要拿人,是何道理。”
那校尉不以為意:“要道理,到大堂上講吧,我只管聽吩咐拿人。”
說著就叫手下上前。
墨煙怎麼敢讓這些人碰到鄭明珠,不由跺腳叫道:“忍冬剪秋,你們死哪了,竟讓這些混賬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