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場中的角力已經到了關鍵時刻,別勒古臺終因身上帶傷,影響了身法,被不裡孛闊扭住了身體。這下,二人四臂交纏,到了以力相搏的程度,其間再無一點取巧之可能。一旦進入這個環節,別勒古臺的劣勢就相當明顯了。很快,他就被不裡孛闊的絕對力量所壓制,只能苦苦支撐。他的身子已經快被壓成弓形了,骨節咔咔做響,彷彿隨時都有被對方扭斷的可能。眼見勝利在望,不裡孛闊不由得用得意的目光去瞥鐵木真,其中一半是示威,另一半則是出自勝利者的輕鬆心態。然而,當他的目光碰到鐵木真的眼睛時,當即心頭大震。鐵木真的雙目中射出了兩道威嚴的光,如同兩柄利劍,直接刺入他的心肺。那目光中凝聚著懾人心魄的力量,令不裡孛闊心膽俱寒。這是他有生以來所見過的最可怕的目光,一種恐慌畏懼的感覺籠罩全身。在這目光的逼視下,不裡孛闊那一身神力,如陽光下的冰雪般,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而這種瞬間的力量變化,立刻被別勒古臺所查覺,他乘機反擊,將左足插入不裡孛闊的雙腿之間,用力一別,雙手力扳對方的上身,喝了聲&ldo;倒&rdo;,便將惹大一個不裡孛闊臉朝下、背沖天壓倒在林間空地之上。這一招叫&ldo;駱駝翻&rdo;,顧名思義便是大如駱駝也要翻倒,更何況是這被鐵木真的目光所奪去力量的不裡孛闊呢?
到此,別勒古臺反敗為勝,全面壓制了不裡孛闊。就此收手,便已經算是贏了。不過,鐵木真卻並不打算罷休,他手拈鬍鬚,繼續以目光壓迫著不裡孛闊,同時,將嘴唇向正以目光向其作出請示的別勒古臺用力一咬。別勒古臺心領神會,他騎在不裡孛闊的背上,然後以膝頂死命頂住對手的後腰,以雙手交扼其喉。不裡孛闊也是角力的好手,於瞬間便明白了別勒古臺的意思,心下暗叫一聲糟糕,待要用力掙扎,卻哪裡還來得及。別勒古臺的雙臂與膝蓋已經同時用力,說時遲、那時快,場內早已屏息凝神的眾人都聽到了音量不算很大的&ldo;咔嚓&rdo;一聲,適才還生龍活虎一般的不裡孛闊,此時卻如同一條被抽去了筋的蛇,軟遢溻得躲在地上,動彈不得。原來,剛才鐵木真以目向別勒古臺示意乘機結果了他。因此,別勒古臺便用了一著角力之技的絕殺‐‐斷山絞,折斷了不裡孛闊的腰脊。
這下事出不測,主兒乞人誰也沒有料到,一眨眼的功夫,這號稱&ldo;一國不及之力&rdo;的強猛勇士,居然變成了眼前這般的垂死模樣。他們愣愣得盯著在場子中央痛苦倒臥的不裡孛闊,過了半晌才有人緩過神來,發了聲喊:
&ldo;別勒古臺殺了不裡孛闊,主兒乞人要報仇啊。&rdo;
此言一出,其他人也被點醒過來,當即便有數十人紛紛抽出刀撲向別勒古臺。鐵木真手下的箭筒士與帶刀士們也忙拔刀在手,縱身向前,圍在別勒古臺身邊將他保護起來。這林中宴會立時化做了戰場,雙方劍拔弩張,怒目對峙,戰事一觸即發。
別勒古臺忽然向鐵木真道:
&ldo;兄長,快下令,讓所有人收起兵器,今天是歡迎新歸附者的飲宴,才萬別打啊。&rdo;
鐵木真冷笑一聲,卻不答言,緩緩從坐位上站起,雙目如電,掃視著全場每一個人的臉。原本因緊張而已顯得遲滯的空氣,此時已幾乎完全不再流動,以鐵木真為中心開始凝固起來,並向四下裡延展出去,抑制著每個人的呼吸,有些膽子稍小的人都覺得自己的心臟停止了跳動。
就這樣沉默了一陣,鐵木真忽然斷喝了一聲:
&ldo;既然是歡迎的宴會,居然還有人敢鬧事,豈能容得!&rdo;
隨著怒喝聲,鐵木真的憤怒爆發了。他伸手從身旁的馬奶灑缸中抄起粗大的攪拌椎,飛身直撲主兒乞人,掄動起來,一口氣便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