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缺少了唐兀惕的援軍,這次的蒙古遠徵軍依舊是整個草原上近幾百年來從所未見的大軍。合計超過二十萬的戰士(5)被集合起來,其規模超過伐金之戰時的一倍以上。不久,這一股風暴將使西方的諸國發出末日的悲鳴。
紀元1219年仲秋的某個清晨,蒙古軍兵分幾路,悄然渡過了劃分蒙古與花剌子模國土地天然分界線烏滸河(錫爾河)。這是一條發源於天山山脈,最終注入鹹海的內陸大河。成吉思汗駐馬於蒙古一側河岸旁的小山之上,俯視著腳下這條如同帶子般閃著銀色光澤的大河。如今,這條帶子已經被幾十道黑色的利刃斬得七零八落,難以為繼。河的對岸,聳立著無數有著奇異尖頂的城市,裡面居住著眾多與蒙古人持有不同宗教,異樣風俗的人民,再向後則是被濃密晨霧所遮蔽的神秘土地。
對於成吉思汗而言,這一切的一切都是未知的、新鮮的、不可預測的、富有挑戰性的。對於挑戰,他從不畏懼。
&ot;蒼狼,迎上去吧!&ot;
他在心中向自己高聲喝道。隨即催動坐騎,飛馳下山。背後的阿巴該等怯薛歹不敢怠慢,同時縱馬賓士,追上自己的可汗。這一小隊人馬瞬間便融會在西征大軍的洪流之中,再也無法分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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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秘史》原文為一首詞意深邃悠揚的歌:
合罕越高嶺渡大水,
所以出征長行者,
唯思平定諸國矣。
然凡有生之物皆無常也,
若汝似大樹之軀驟傾,
則將似麻績之百姓,
其委之與誰乎?
若汝似柱礎之軀猝傾,
則將以聚會之百姓,
其委之與誰乎?
所生英傑之四子中,
其委之與誰乎?
(2)關於這段追憶孛兒帖對二子的慈愛的動情話語,《秘史》記載為闊闊搠思所說,今為行文需要,改為豁兒赤,特此注釋說明。
&ot;油一般溫暖的心&ot;(tosun duran qoru&l;uldju),&ot;乳一般聖潔的心&ot;(s&uul;n dj&uul;r&uul;n)和&ot;神聖母后&ot;(boghda qatounéké),乃至&ot;我們聖後和太陽一樣光明,她的心和湖一樣大&ot;(boghda qatoun bidano naran rtu yen,na&l;our rtu delr setkil)等語句採自海涅士譯本。漢譯文為&ot;冷其油懷,凝其乳心&ot;,&ot;如日之明,海之寬&ot;。這是將孛兒帖正式封為聖人的起點,此後任何人也不再提及孛兒帖被擄之事了。這雖然只是一種巧妙的飾詞,但也可以證明,成吉思汗的王權不僅僅是在政治關係與蒙古草原各部統一問題上進行了完全的整合重組,更是對私人道德理念與家庭關係乃至社會關係上進行了天翻地覆的改新與再構建。
海子,也就是湖泊。
(3)阿力麻裡(alal?q)在伊犁河谷一代,今固勒札附近。
(4)黑勒納黑特勤(?qnaq-teg?n),此名採自《拉施特書》別列津譯本以及原文。
(5)這個數字是根據巴爾託德的統計。
第七十二章 血色之風
更新時間:2005-7-23 10:2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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