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t;當功過簿被展開的時候，

當天皮被揭去的時候，

當火獄被燃著的時候，

當樂園被送近的時候，

每個人都知道他所作過的善惡。&ot;（5）

&ot;天啊！這個異教徒居然精通聖經！&ot;哈剌斯哈思哈只不有些炫惑了。

&ot;怎樣？可以答應我的要求嗎？朋友。&ot;

&ot;請對真主保證，不要加害城中其他的人。&ot;

&ot;有必要對無辜者加以討伐嗎？公正的審判是不會冤枉任何人的。&ot;

&ot;但願不會……&ot;

哈剌斯哈思哈只不的聲音顫抖著，遲緩地點了點頭。

※※※ ※※※ ※※※

蘇菲哈納（sufi-khana）門陰啞得嘶叫著，彷彿在唱著末日之歌，在哈剌斯哈思哈只不面前緩緩敞開了。他木然地望著身後化妝成花剌子模士兵的蒙古軍蜂擁而入，砍殺了守門兵，並迅速站領城市。之後，更多的蒙古軍沖入了城中。接著，一些房屋被點燃了……

不久，整個城市都燃燒了起來……

&ot;不！你不能這樣！快下令停止！你們會毀掉全城的！&ot;

哈剌斯哈思哈只不高舉雙手，向窩闊臺衝過去，卻被尖銳冷酷的察合臺橫住了去路。

&ot;夠了！不要亂叫！這是他們應得的報應！任何敢於背叛蒙古，侮辱蒙古的人，都將受到無情的懲罰！&ot;

哈剌斯哈思哈只不狂亂的搖動著頭顱，對察合臺的警告置若罔聞，打算繞過他去向窩闊臺請願。

&ot;你們要守信用！&ot;

&ot;混蛋！蒙古人的信用只對遵守信用者生效！&ot;

察合臺發覺對方毫無後退之意，當即順手抽出腰刀，電光閃動之處，哈剌斯哈思哈只不忽然覺得自己飛了起來。不，飛起來的不是他的全部，因為他立刻看到了自己的身體倒在塵埃。斷裂的脖腔處噴出大量的鮮血，將枯黃的沙子染得一片殷紅。

他的用最後一絲趨於模糊的目光越過察合臺的頭頂，望向窩闊臺。那個男子依舊保持著冷靜平和的面色，嘴角邊甚至帶著一絲微微的笑意。陽光照亮了他的半邊臉孔，那樣清晰，如此絢爛……

&ot;我們要活到幻術使我們在午夜，

看到曙光時才死去……&ot;（6）

瞬間，黑暗降臨了……

外城陷落的時候，哈亦兒罕正縮在屬於他自己的小城堡中，在禮拜室內默唸《古蘭經》，祈求真主保佑哈剌斯哈思哈只不得勝。經文的詞句是生疏的，他的念誦水平又相當低下，加之內心的無比恐懼，以至於斷斷續續，難以成調。

&ot;城破了！&ot;家僕發出倉惶的驚呼。

聽到這個訊息，跪著的他後背上微微一顫，卻沒有動，也沒說話。半晌，才以乾澀的嗓音發出了三個字：&ot;知道了。&ot;

聲音發出許久後，他才緩緩得站了起來，臉依舊面對著壁龕，動作竟然相當穩定，只是在最後直軀的瞬間，微微搖晃了一下。但是，他還是穩穩得站住了。

如果說絕望也是一種力量，那麼現在的他顯然是獲得了這種力量。

他開始轉身，然後邁步，一切居然一氣呵成。家僕驚異得發現，他的主人身上在瞬間忽然發生了某種變化。從未有過的堅毅之色使得他與從前判若兩人。而正當他猜測著這種變化的理由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