俘虜們喜出望外,頓首連聲稱謝,再抬頭時,脫歡卻已經走開了。他快步追上速不臺,對他嚴肅的說道:
&ot;你不能再親自冒險誘敵了,否則我只好去向者別那顏匯報這些,然後將抱病在身的他請來陣前。&ot;
&ot;你千萬不能那樣做!他再也禁不起任何顛簸啦!&ot;
一提到者別,速不臺就相當緊張。於是不得不與脫歡達成協議,被迫安靜地退到戰場以外的地方做看客。就像現在這樣,他只能在小山崗上作壁上觀。
這片山崗上有幾座殘破的石碑,不知道是何人立於何年何月,上面的文字已斑駁難辨,更不知其所記何事。是英雄傳奇還是賢者箴言?是戰功銘刻還是王者立法?沒有人知道。它們就像一些忠於職守的衛兵一樣俯瞰著蒼茫無際的草原,共同拱衛著中央那座缺失了一條臂膀的古代武士雕像。
石刻的雕像很大,超過正常人的兩倍。那些粗獷剛健的線條是屬於古代先民們用簡單粗糙的工具以大開大闔之勢一氣呵成的傑作。寬闊的雙肩,勻稱的肢體,扁平的面孔,細小的眼睛,碩果僅存的巨大手掌中握著一柄闊劍,直指蒼穹,而胯下的那匹戰馬展現出咆哮怒吼之勢,高抬的兩隻前蹄在空中蓄勢待落,似乎要踏碎這萬古如茲的寂寞洪荒,有力的後腿蹬踏著地面,似乎下一步就要將主人帶入刀槍林立,血肉搏殺的戰場之中……一個時代隨著時光的流逝而遠去了,它所留下的痕跡惟有這些語焉不詳的石碑和這座氣勢恢弘的雕像,其他的都已被歲月之河的激流沖刷蕩滌殆盡。
看到他,速不臺忽然想到,再過上若干年後,自己是否也可以被雕成石像,成為這片土地上的守護人?不,如果取得勝利的話,應該將大汗的雕像立在這裡!
正在他思潮不絕之際,分散在山崗下的那可兒們一齊打馬飛奔上來,向他稟報導:&ot;羅斯人追上來啦!&ot;
佇立於石像下的速不臺突然用左手一提絲韁,胯下的戰馬立刻前蹄騰空,引頸長嘶。隨之右手抽出彎刀,高舉在半空。那副姿態全然是背後石像的翻版,引來了那可兒們的一片喝彩之聲,速不臺自己也情不自禁地笑了起來。
今天的陽光似乎比昨天更加燦爛,使得速不臺不得不眯起眼睛來張望。原野上似乎沒有什麼動靜,但是不久後便有一團淡淡的黃色塵霧在湧動著,霧中隱約可見一些黑色的線條在起伏竄動著。而在這些竄動的線條的最前列,有一點光芒在不停地閃爍著。只有速不臺知道,那是原本屬於加利奇公的金盔,如今卻變成了引誘對方上鉤的胡蘿蔔。
一想到那頂所謂的金盔,速不臺就感到有些好笑。昨夜因為時間緊迫,大家都沒來得及仔細欣賞這件特殊的戰利品,直到白天仔細一看,所謂的金盔不過是用木頭削成,外面裹上一層鍍金的鐵皮而已,做過粗糙,很不值錢。
&ot;羅斯人的把阿禿兒戴得就是這種玩藝兒?那麼他們計程車兵的裝備之低劣也就可想而知啦。&ot;
速不臺的話語為士兵們注入了必勝的勇氣,因此蒙古軍一路雖然表現出不支敗退的姿態,卻在心中暗暗憋了一股勁,遲早要教訓一下跟在後面的這些笨傢伙。
胯下的戰馬感受到主人身上散發出來的鬥氣,四蹄開始奮力地刨動起來,踢得鹽鹼質的泥土四下飛濺,同時扯動著韁繩儘量探出頭去,將殘留在嘴角的黑色艾蒿葉子噴出老遠。看樣子,只要主人稍稍做出一個催促的動作,它就會飛一般沖入敵軍的營壘,將那裡踏個地覆天翻。
感受的坐騎的焦慮,速不臺用手掌輕輕拍了拍馬的腦門兒,示意它安靜些,而目光卻始終盯在遠處那你追我趕的人群。不一會,視野之中的黑色線條已經變成了幾條黑色的巨蟒,而在前面用長矛高挑著金盔來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