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是這輩子都沒什麼機會同公主這般,與夫同榮了,當真是委屈了小連紫。要說有情郎,這皇朝上上下下,不說多如江卿,總能尋摸出那麼幾個來的。公主不妨再想想?”
元長寧低頭福身,態度很是堅決:“為人父母的,求的向來就是子女的一生福康,榮華富貴也不過就是過眼雲煙,無甚緊要。還請娘娘成全。”頓了頓,又道,“延清郡王若與我連家結了秦晉之好,娘娘便不用擔心郡王哪一天逆了聖心,就被剝奪了爵位,更不用擔心百年之後,郡王后世難以在皇朝立命安生了。畢竟,若娶了連紫,郡王后世便能在很大程度上擺脫前朝的陰影。而且作為皇室的姻親,還有誰能欺負到郡王的頭上呢?”
金藍頭腦中那根弦微微一動,沒再說話。
長寧抬頭看主位上的錦服貴婦,兩個女人的視線在空中“噼裡啪啦”交錯作響,無聲對視、交流與各自計算利益得失。
等元長寧終於結束了這次皇宮之行、滿意離開朝凰宮的時候,金藍望著她的背影,感嘆不已。
——這個女人果然是個人物啊,不僅睿智犀利,能看清局勢,及早走出對自己最為有利的一步棋;並且能夠洞穿人心,找出別人內心的癥結所在,以此為切入點,將自己的利益與別人的利益最為有機得契合起來,由此說服別人。
——也好在元長寧是個女人,並且沒有什麼掌控天下的野心。作為智者之前,她更多的,只是把自己當成了一個女兒、一個妻子、一個母親。否則,恐怕在元魍袖手天下的路途中,最大的障礙就會變成元長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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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長寧火速而又果斷得幫自家女兒定下了終生大事,因此連成玉還沒來得及把送連紫進宮的摺子遞上去,元魍就先下了聖旨,替連紫同朱昌禮指了婚,因兩個孩子年紀尚小,現在兩家先交換定親信物,等二人到了適婚年齡便可成親。
雖然連成玉對今上突如其來的這一出很有些不解,對帝王將自家女兒配給一個前朝遺王朱昌禮也有幾分不滿,但聖旨已下,也無更改可能,連成玉只得不情不願得接了旨。
本來連成玉是卯足了勁兒要把這口悶氣出在朱昌禮身上的,他甚至已經打好主意在兩家定親那日,狠狠掉下延清郡王的面子,也算是給這個將來的女婿一個下馬威,告訴他能娶到自己的女兒是他多大的福氣,叫他以後不敢欺負連紫。
——雖然連成玉在軍中是個人人敬佩的將軍,在皇帝跟前,是個忠誠的臣子,在妻子眼裡,是個有點自大卻也算稱職的丈夫,但是他還有個另外的身份,那就是十分寵溺女兒的父親,尤其是連漪“死”後,連成玉把對大女兒的愧疚思念,全都加諸到連紫身上,對連紫那叫一個有求必應。在女兒面前,這位向來溫柔得沒有一點大將軍、大丈夫的威嚴,有時候,連長寧也忍不住跟自己的女兒吃個小醋。
因此,長寧對連成玉的那點小心思默默得表示一句——幼稚。
只是,連成玉心口上堵的那口氣終究是沒撒出來,在看到代表朱昌禮父家送來結親禮的那個人時,連成玉心上的悶氣頓時就洩得無影無蹤。
代表延清郡王父家前來的那個人是——逍遙侯寧坤。
寧坤客客氣氣得朝連成玉道:“所謂一日為師終生為父,小郡王無父無母,婚姻大事,就由我這個師父替他操辦了。將軍不會介意吧?”
連成玉十分驚訝:“侯爺什麼時候成了郡王師父了?”
寧坤不在意道:“說實話,小郡王文從了諸葛文才,武從了諸葛驚才,政從了文思衍,我這個做師父的,倒當真沒什麼可以教他的了,也難怪將軍不曉得了。這往後,在軍方面,還得仰仗將軍多多提點他了。”
連成玉一邊傻眼一邊連連點頭:“以後就是一家人了,那是自然、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