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坐在那裡,四周都斥滿了威嚴不可侵犯的王者霸氣,顯然崇武帝無誤。
雖然左右黑白各分半面臉,似有妖異,但這完全無損帝王半分尊嚴,反而是這異於常人的相貌更加令人只敢仰視、不敢褻瀆。
帝王形容看上去雖然有些消瘦疲累的模樣,但無妨他的霸氣側漏。
這人,天生就該是高高在上無人能有資格伴其右的王者。
此時崇武帝面目冷峻而又肅穆得批著手中的公文,整個房間靜悄悄的,只有帝王的筆毫摩挲紙張的聲音時不時響起。
金十三正看得出神,突見一支蘸著黑墨的毛毫朝她腦門兒上飛來。
當然,金十三反應是迅速的,她甚至還能看出來這隻毛毫正是剛剛崇武帝手上那一支。
於是,千鈞一髮之間,金十三直接蹲了下去,躲過了某人的不知是有心還是蓄意的攻擊。
——笑話,縱然她幻化做了凡人模樣,元神裡她還是仙家的,若在此處被凡人打了,非讓白小九那貨笑掉大牙不可。
金十三身體上是免了一劫,但她還沒來得及得意,就忽然嘴一扁,欲哭無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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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1帝與宮女
頭頂上是帝王寒風颼颼的目光,金十三悔得腸子都要青了:躲屁啊!被砸暈了正好抬出去!現在怎麼辦?怎麼解釋一個小宮女還有這等能力躲避一個身懷絕技的帝王的“暗器”?
金十三覺得如果眼神能殺人,自己早就千瘡百孔長眠地底墳頭上的草估計都能長滿了。
頂著上頭的巨大壓力,金十三在計算自己現在直接暈倒,崇武帝相信的機率有多大……
——雖然那筆毫沒直接擊中她,但是隔空打物神馬的,不更加奉承了帝王功力之深厚嗎?
元魍慢慢坐直了身子,面無表情得看著蹲在地上的小宮女,眼底幽深如黑洞,一隻手靜靜得按在了掛在一旁的寶劍上。
——隨手殺一個不合心意的小宮女,對他來說,毫無道德約束與心理障礙。
劍光出鞘的一霎那,卻見那小宮女突然跪了下來。
元魍見慣了天下眾生向他討饒性命的模樣,眼波沒有興起一絲波瀾。
可是,金十三註定了是不按套路出牌的存在。
只見她不知道從哪兒摸出個帕子,伏在地上就使勁擦了起來,一邊擦地還一邊嘀咕:“哎喲,這打掃的宮人可真會偷懶,瞧瞧,這麼大塊汙漬,居然都沒清理乾淨,這不是給陛下添堵呢嘛。陛下,您回頭得跟劉總管說說,讓他好好處罰一下那些宮人。”
元魍:“……”——所以她剛剛突然蹲下來不是有意識得躲開那支筆,而只是為了擦地?
金十三轉頭再撿起身後那支剛剛化作暗器飛過來的毛毫,一臉茫然道:“陛下的筆怎麼會滾到這裡來?”
再抬頭看帝王,頓時就是一臉驚詫惶然得奔了過來:“陛下,您千萬不要想不開啊。所謂退一步海空天空。”劈手就奪過元魍手上的寶劍,重新插回劍鞘裡,嘴裡還在唸叨,“陛下可要保重龍體啊,這刀刀劍劍的,可不能隨便玩啊。就算沒傷了性命,傷了皮肉,也是疼痛難當啊。”
元魍:“……”
金十三獨角戲演得很是投入,恭敬得把毛筆擱到筆枕上,極其純良道:“陛下請用筆。”
元魍只頓了頓,倒也沒再計較,冷淡得說了一句:“侍奉吧。”就繼續低頭做自己的事去了。
金十三誠惶誠恐得琢磨起了皇帝大人金口玉言賜個自己的三個字。
——侍奉吧。
腫麼侍奉?
金十三左右看看,突然就悟了。
整個屋子裡就她一個人侍奉,所以她的工作囊括了從清理到奉茶、從磨墨到扇風的各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