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資料。這些資料起碼有五六個木箱的量,直到現在,經歷如此血腥恐怖的一夜,他還不放棄他的職責。
茫然四顧,他們找不到始作俑者的鈴木大佐。多殺這個文書官也沒什麼用吧?
學長將文書官擲遠,他又爬著回來抱住木箱。
「你怕不能交代?」學長沉鬱的笑,「你告訴鈴木大佐,是我們拿去了。」
「你們是哪來的間諜?可惡的支那豬……」文書官斷了腿,還不斷的怒罵。
學長仰望星空。不管發生了多少殘酷血腥,星星依舊歡笑的閃爍,在這淡漠的夏夜裡。
「我們是『夏夜』。」他在沙地上寫著,讓文書官看清楚那兩個漢字,「等你見到鈴木大佐,就這樣告訴他。要他等著,我們會去跟他要回這筆血債。」
他們打昏了文書官,將所有的研究報告都取走,然後放火燒了這個殘忍的實驗營地。
「我們應該燒掉這些報告。」殃虛弱的說。
「不,」林越抹去頰上的淚,「這是我們同學、老師屍骨堆積起來的血淚。我們該研究這些,用以行善,才真的能夠憑弔他們。」
學長和另一個學妹贊成,殃只是落淚,沒有說話。
那一個夜晚,「夏夜」成立了。
「學長成立了『夏夜』。當時的政府接納了我們,也接納了我們的研究。或許他們有他們的想法……但我們也有我們的想法。」大師傅淡漠的說,「我們在雲南成立了研究所。當時有許多流亡學生,在那種戰爭的時代……許多人家破人亡。我們召集這些一無所有、只餘學術熱誠的學者,從事蠱毒之類的研究。漸漸有了規模,後來為了躲避戰火,隨著遷播來臺。」
他望著火紅燦爛的夕陽。夏夜,即將降臨。
「學長和我都是學醫的。一開始,我們一面研究,一面互相學習。另一個學妹是學哲學的,後來她就著資料整理,開始深探幽冥。而殃……她是學聲樂的。」
大師傅苦笑,「在我們那個年代,學聲樂的女生很稀少,若非有一定家底和財富……但她不是因為家世和富有。」
「她天生是個聲樂家,若不是戰爭爆發,破碎了她的家庭,她應該在維也納深造才對。她一直很惶恐、害怕。但我們沒有注意到她的孤獨……當時我和學長學妹都致力於『夏夜』,像是投入沒天沒夜的工作可以忘記自己已是異類。」
「殃那時在幫植物學的老師建立溫室。後來到臺灣她也如此。但她封閉自己,除了對植物歌唱,幾乎不與其他人交談。」
後來,紅十字會跟他們接觸,發現殃歌唱足以促使植物生長開花結果,跟她提及紅十字會也有人擁有類似能力,並且開堂授課,她就執意去了紅十字會。
後來聽說膽怯、溫柔的殃居然成了妖異獵人,並且固執追捕逃過戰犯命運的鈴木大佐,將他斬殺在御小角本家的大廳,大為驚訝。
但當時,學妹失蹤,學長外出雲遊,夏夜只有他獨撐。他花了一些時間安排,才去探望殃。
他終於知道殃為何滯留在紅十字會不歸,為何成為妖異獵人。她戀愛了。她和紅十字會最出色的法師成了搭檔和情侶,她陪著法師到處追獵,並用沒有被妖力汙染的純淨歌聲編構完整而柔韌的咒網。
「戀愛真的可以徹底改變一個人。」大師傅微笑,帶著模糊的感傷,「原本失去笑容的她,變得這樣美麗、溫柔,總是微笑著。她是多麼美啊,她的聲音和她的人……她是多麼美啊……」
那時她的戀人凱撒,喜歡叫她「Dryad」。這其實是個美國人的錯誤轉譯,他知道殃姓林,林是樹木的意思,而她又是樹妖體質的人類。那個美國人將殃介紹給凱撒時告訴他,殃是「Dryad」,林精。
大師傅去紅十字會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