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意與我成親我……我驚喜也迷惑著,不敢相信。”
淚凝在頰面,她吸吸鼻子,決定把話說完。
柔聲繼而又道:“後來是老太爺請我過府喝茶……那次拜見老太爺,我其實嚇得一顆心怦怦跳,很怕做錯事、說錯話,但他老人家待我很好,那一次,他說了很多關於秀爺的事,也提了‘芝蘭別菀’……我聽著聽著,就曉得自己完了。”她抿唇羞澀一笑,兩頰融融。
“我完蛋了。我是非嫁你不可了。不嫁你,我真會一輩子想著你、記住你。嫁你為妻,我可以疼你、愛你、照顧你,然後慢慢了解你。秀爺,你瞧,我們女孩兒家就這摸樣,一想去憐惜誰,母性便整個兒冒出頭,擋也難擋,這實在太感情用事、太一廂情願……”
男人的目光越來越深,要把她整個神魂吸進似的。
她試圖振作,坐挺背脊,甩開腦中昏眩。
“我以為靜靜地疼你、愛你就好,我佔了近水樓臺之便,總有一天能得到你這輪明月,我們能心心相印,屬於彼此,我、我總是很傻,愛做夢,看不清事實……嫁你為妻,你待我是很好的,卻只是習慣了我,習慣了,就在一起過活,如此而已。而我……我不愛你做那些不入流的事,我喜愛的秀爺不該是這樣,外頭的人都說你冷酷無情、笑比不笑可怕,你不是的,你孩子氣,很真,有時比大爺還大爺,好可愛,你笑起來好看極了,我很喜愛、很喜愛,我愛你……”
我愛你……
話一出,她難忍心痛似地合睫,淚又湧出,一口氣差點喘不過來。
她的手被急急拉開,遊巖秀捧著她的臉焦急欲言,但見她秀蓉虛紅,因心緒起伏過大幾要暈厥,他那還能說什麼?連忙抱起她出書房,快步送回寢房。
簡直要他的命!
她若出事……她若出事……不!她不會有事!
“禾良、禾良——”放她上榻,他拂開輕散在她臉上的青絲,心痛低喚。
那張被髮絲圈圍得臉容好小好小,聽到嗄叫喚,她沾淚的墨睫一掀,合起,再徐慢一掀,終於穩下神智。
遊巖秀重重喘息,猶如跑上好長一段路,又和好幾個人對打過似的,見她張眸。神情寧穩了,他看著她,臉色仍慘白,薄嘴不禁咧出大大的笑。
他傾身親她眉心,親她香腮和唇瓣,把她的手扣在掌裡。
“禾良,你聽我說,我——”
“我想要回‘春慄米鋪’。”
“什麼?”俊容明顯一愣。“現在嗎?呃,現下都晚了,要想回去探望岳父大人,我明日陪你回——”
“我想搬回去住。”她幽幽呢喃,吟歌似的,吟出的話卻讓人驚得忘記呼吸。
遊巖秀立時僵住,杏目瞪得大大的,嘴微張。
好半晌,他瞳仁突然一湛,兩眉壓低,灼息從唇齒間慢騰騰噴出。
“你說什麼?我沒聽清楚。”
“我要回孃家住。”禾良語氣不變,堅心如鐵,對他陰寒臭臉視若無睹。
“不可能!除非我死!”
看來,遊大爺這回死定了。
不可能的事已經發生——他讓妻子跑掉了!
噢,不是跑掉,只是回孃家。
俗話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覆水難收啊!他家娘子這碗水都潑給他了,怎可能回收?她回去小住罷了,反正兩邊離得又不遠,他要真想她,一樣能日日上老丈人家裡見她,所以,問題不大。問題不大……
混賬!騙誰啊?不大才怪!
砰!哐啷——
沒辦法在自欺欺人,他怒氣攻心,火上心頭,大袖狠狠一揮,把擺在臨窗下小几上的一組棋具用力掃落,登時,棋盤摔出裂痕,兩隻棋缽摔碎了,黑子和白字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