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電話裡樊學智真有點急了,又連著問了兩聲:“安安?到底出什麼事了?安安?你在麼!”
“哎!你怎麼這麼煩呢!”何安安突然就沒壓住火,嚷嚷了一句,話頭一開啟就有點剎不住車了。
轉頭瞄了眼緊閉著的房門,還是下意識的壓低了音量:“你們一個個都到底想怎麼樣啊!啊!你說煩誰就煩誰,你說不煩誰就不煩誰?之前不還恨得要死麼,憑什麼說原諒就原諒啊!你原諒了!怎麼不問問我答不答應啊!問問我媽同不同意啊!”
手機裡沉默了,只傳來沉穩的呼吸聲,很均勻,卻莫名的讓人有種想要傾訴的衝動。
“我媽當初怎麼沒的,你們不知道?要不是我爸,要不是他那麼懦弱,我媽能傷心成那樣?現在就因為一點小恩小惠,你們就心軟了?就原諒了?憑什麼啊!他和別的女人在城裡吃香的喝辣的,把我這個拖油瓶扔在這兒,一扔就是十年。。。。。。”何安安說著說著就有點說不下去了。
心裡頭又酸又澀的滋味就像往眼睛上抹了洋蔥,眼淚止不住的開始往外湧。
“嗚嗚。。。。。。怎麼就原諒了呢?”何安安其實心裡明鏡似的,就憑著她爸這些年的做為,其實也真的挺夠意思了,在這個世上,能像他這樣,在她媽去世之後,對於外公一家人不離不棄的又能有幾個呢?
她嘴上說著不願意原諒,為什麼還會覺得委曲,想要哭呢?其實她自己也已經開始原諒了,只是一時間有些接受不了這個事實罷了。
何安安不說話了,握著手機流眼淚,她不敢哭出聲,怕外公聽見。
樊學智也不說話,就這麼默默的陪著她,手機裡傳來的呼吸聲莫名的就帶了那麼一點安慰人的作用,讓她覺得在這個世上,其實還是有人能夠理解她此時的心情。
何安安哭了一會兒,覺得堵在心裡的那點彆扭勁兒過去了,伸手仔細擦了擦臉。
手機裡適時的響起樊學智的聲音:“好點了麼?”
“嗯。”何安安聽著自己帶著濃重鼻音的聲音,突然就羞紅了臉,覺得特難為情。
“那就好,你現在最好去洗把臉,不然該被別人看出來了,行了,你沒事了,我就放心了,我先掛了。”
樊學智說完,也不等何安安回答,自行結束通話了電話。
何安安握著手機,心裡突然就湧起了一股暖意,她定定的坐著一動不動,半天都沒從這種帶著莫名暖意的情緒裡回過神來。
當天晚上何建斌和王尚志都喝大了,第二天中午時,才剛剛轉醒,原計劃當天去掃墓的,也沒去上,推到了隔天早上。
掃墓當天,天氣晴朗,碧藍的天上飄著兩朵白雲,大清早的時間,太陽還沒有完全升上去,暖乎乎的光線掃在身上,舒服極了。
站在王夢茹的墓碑前面,王尚志伸手搭著何建斌的肩膀,全然不是去年時那樣疏離的態度,他對著墓碑大聲說道:“姐,我和爸,姐夫,還有安安過來看你來了。”
王尚志當著王夢茹的面,叫的這一聲姐夫,喊得何建斌心裡一顫紅了眼眶,心裡泛起的那股子感動勁,怎麼拼命都壓制不下去。
聽著王尚志把家裡這一年的大事小情都和王夢茹說了一遍,他也跟著誇了誇何安安的學習生活情況,最後王衛東只說了一句話:“小茹,你看,家裡人都過的這麼好,你也不用惦記著了。”
何建斌一直隱忍著的情緒因為王衛東這一句簡簡單單的家裡人,直接淚流滿面。
王衛東拉著何安安,抬腳踢了王尚志一下,對著何建斌說道:“你應該也有挺多話想和小茹說的吧?我們去那邊等你。”說完,也不等何建斌回答,帶著何安安和王尚志轉身就走了。
過了挺長的時間,何建斌從墓地前面的小道走了過來,他背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