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鈺崢饒有興致地戳了戳她的臉頰,卻換來一聲細若蚊喃的“我要睡了……”他輕輕一笑,隨即也闔目睡了。
…
翌日,章清德看著時辰,在門外輕輕喚了一聲,趙鈺崢便從睡眠中醒了。
章清德喊起的聲音沒有驚醒顏沁然,但是趙鈺崢起身時候,錦被稍稍傾斜,顏沁然覺察到一絲冷意,不適感讓她微微蹙眉,也隨即睜開了眼睛。
她睜開雙眼時候,便直直地撞進了趙鈺崢的眼眸中。她的眼眸中還帶著一絲迷茫,就那樣無辜地看著趙鈺崢。趙鈺崢輕笑一聲,“躺著吧。”
這是對她的寬容。顏沁然雖然知道是趙鈺崢的好意吩咐,還是起了身,探身看了看天色,“皇上,臣妾伺候您梳洗吧。”
似是不經意的話語,讓趙鈺崢感到了一絲暖意。這種感覺有些奇怪。伺候他的妃嬪太多,他今日竟然有些不同的感受。
所幸悸動只在一瞬間,他微微笑了笑,不置可否。
此時,熙瑤殿內已經點了蠟燭,八角琉璃燈耀的殿內通明。捧著布巾、臉盆、胰子的宮女魚貫而入,靜靜立在殿內。
動作熟練的宮人伺候著他洗漱,顏沁然也在百果的伺候下洗漱完畢了。
“朕走了,”趙鈺崢想了想,又道,“我晚上再來。”他也有自己的忖度,眼下還是要抬一抬顏家的。
“臣妾……知道了。”顏沁然聽了趙鈺崢的話語,臉上漫出一絲喜色,但是能看出來,她緊緊地剋制住了。
趙鈺崢心底一嘆,經過這一事,顏沁然到底穩重了些。雖然沒有了當初打動自己的自由爛漫,卻又多了些穩重與自持。這種轉變,恰恰是他喜歡的。
心底有一處柔軟的地方似乎在悄悄悸動,趙鈺崢噙著笑,想要跟她說些什麼,轉念一想,等抽出了空再說吧。於是轉身便要離去。
顏沁然向著他邁出一小步,阻攔住了趙鈺崢的路。
“嗯?”趙鈺崢挑眉。是因為不捨得?
“皇上,這個……”顏沁然仰臉看向趙鈺崢,眼眸微垂,在搖曳的光下,長長的睫羽微顫。趙鈺崢恍然間,一個柔軟的物事便塞到了他的手中。
“臣妾繡的不好,”顏沁然的眼中是顯而易見的期待,“但是覺著挺襯皇上的。”
這是……昨晚上顏沁然在燈下繡的黛青色荷包……
趙鈺崢一怔,隨即笑了。
見趙鈺崢笑了,顏沁然像是炸了毛一般,哼了一聲,“皇上要是喜歡,就留下,不喜歡,臣妾自己留著好了。”她嘴巴撅著,卻像是得不到心愛玩具的孩子,偷眼瞅著自己的反應。
“嗯。”趙鈺崢勾唇一笑,隨手將荷包系在腰上,便轉身離去。
“啊?”嗯是什麼意思?顏沁然愣愣地看著趙鈺崢的動作,抿抿唇,行至了大門。
顏沁然立在門邊,看著趙鈺崢走了出去。
趙鈺崢走出熙瑤殿,章清德伺候著他上了步輦。清晨的空氣冷冽且清新,他深吸一口氣,腦中愈發清明。行了老遠,趙鈺崢若有所思地看向腰間的荷包。隱約可以嗅到清幽的香味,是梔子的味道。
趙鈺崢沒有回頭,顏沁然也沒有指望他回頭。兒女情長,並不適合皇帝,妃嬪只是像是小動物一般,高興了時候就逗逗,不高興時候便捨棄。
誰要是認真,誰便是輸了。
趙鈺崢離了熙瑤殿,宮女太監們也都歇了一口氣,皇上的駕臨,有時候是好事,但是伺候不周了,也是大事兒。眼下主子安然復寵,最高興的也是他們。顏沁然此時雖然也睡不著了,但是天色尚早,也不知道做些什麼,便躺回床上假寐了會兒。這兩日皇后娘娘身體不舒服,便免了晨省,她也樂得清閒。
哪知一闔目,因著昨晚上折騰的狠了,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