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樓的雅間裡,石頭冷冷吩咐兩個又忙倒酒又不停拋媚的舞姬下去。
瞧那兩人一步三回頭地離開,齊昊天垂眸擺弄手裡的玉佩,鳳眸斂了笑意,“你同以前一般無趣,美人當前視而不見。我以為你歷經生死,應該是看得開了。呵~難不成,你還在戀著她?物是人非,一去經年。她知你是誰?你這般死守又是何苦?”
石頭不以為意,這十年來經歷了這麼多的磨難,許多事情他是看得開了,卻不是在這一件上。也知昊天所指的她是何人,只是……目光越過長窗,便能看到這鎮上一片繁華景象。
他對她死守又如何?
眼盲心慧,雖樣貌平平,卻使得他牽腸掛肚。他有時甚至想,失去一切的代價,若然就是為了她。從孩堤時代的相護相守,到他現在,身無長物,一切都在徐徐圖之,心有倦怠時,也唯有她,能得他全副心神。
關乎情愛?
不然。
從她嬰孩時被他抱在懷裡的那一瞬間,他就很清楚,這種無關男女之情的親近,讓他,很自在。
自在的如同天邊那朵幽遠的雲。
石頭起身踱步至視窗,黑眸盯住某處,忽地一亮,“主上意欲進京,你意如何?”
“那老兒的寶座坐得也夠久了,是該到了讓他起來,名山大川的走一走。他不是愛這江山嗎?就讓他走個夠!我盼這一天很久了,你說我待如何?”齊昊天妖豔的神情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殘酷的笑。
“原來我們都看不到前路,卻又不得不走下去。”石頭玉色的面龐真正溫潤,即使留起的絡腮鬍子也絲毫不影響他的俊朗,“也不知這一去,又要多久才能相見。”
齊昊天怔了怔,還來不及感懷什麼,就聽石頭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我去喝口水。人轉身就下了樓。
喝水?
齊昊天望著這一桌子的酒菜出神兒,這酒水、茶水都不能喝的嗎?
大郎忙得滿頭是汗,可在聽到錢幣碰撞的叮噹聲,什麼累啊,怨的,全都消失殆盡了。張義勇數著錢,更是笑得合不攏嘴,眼瞧著兩桶梅湯就要見底,當初可是真的沒想到這湯水能賺錢,還賺錢得比賣菜多。
“給我也舀一碗。”
大郎頭也不抬,聽到有人要湯,低頭就舀了滿滿一碗,“來了,滿滿的一大碗。酸甜可口,又解暑!”
待人接過那碗,大朗才驚喜地發現,來人竟是石頭,“石大哥,你也來趕集了。”
四娘一聽是石頭,一下子就從驢車上竄起來,“呀,石頭哥,咋這麼巧,你也在鎮上啊。”
張義勇笑將石頭交的湯錢推了回去,“都是一家人,何必這麼見外。”
石頭也不再推辭,與大郎打了聲招呼,就上了驢車,坐在四娘身邊,“妹妹,這些日子可好?”
四娘笑應道:“好著呢,石頭哥,這些日子過得可好?”
石頭見她調皮,不覺學著她的口氣道,“好著呢。”
心裡卻是窩心的很,早在他到鎮上的時候,就已收到陸三兒的口信兒。玉簪子惹出的事端,使他又驚又怒又喜!驚的是三孃的歹毒,喜的是四孃的聰慧,怒的亦是四孃的以身涉險!虧她還說“好著呢。”她怎能笑得出來,難道她不知他的心裡有多疼嗎?
望著她純真的笑臉,他忍不住想將她摟進懷裡,可伸出的手,卻停頓了下,最終落在了她的頭頂,撫了她的頭,就像長輩對待晚輩那般……
情難近,意難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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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錢咋分
何氏把錢數了又數,笑得嘴都合不上。。這次趕大集,僅梅湯收入就一百多文錢,與賣果蔬的錢幾乎差不多。這還不算上,買一送半的損失。待到下次趕大集的時候,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