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爹和蕭子澹下場考試;懷英的腿依舊沒有痊癒;不過,已經可以住著柺杖慢走幾步了。到了春闈這一日;龍錫濘便從國師府叫了輛大馬車;把蕭家三人一起送到了貢院門口。
“沒落下什麼東西吧,再仔細檢查檢查。”懷英還當初被董承陷害的事,正所謂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她現在都有點神神叨叨的了;從出門到現在,光是這句話就說了好幾次;弄得蕭爹都忍不住和她玩笑道:“不得了;我們家懷英這才多大;年紀輕輕這腦子就有點不好使了,以後可怎麼得了。”
懷英都還沒說話呢,龍錫濘卻有些生氣了,立刻回道:“懷英怎麼了,她擔心你們倒還錯了。上次要不是懷英提醒,蕭子澹他還說不定——”
“四郎!”懷英猛地打斷他的話,責備地朝他使了個眼色。龍錫濘這才怪委屈地扁了扁嘴,湊到懷英耳邊道:“你爹他怎麼能這麼說你呢。”
“阿爹開玩笑的你都看不出來。”懷英沒好氣地道:“怎麼這麼笨,你以前不也老說我的不是,難道都是真心的?”
“我什麼時候說過你不好?不可能!”龍錫濘頓時就急了。
“怎麼就沒有……”倆人居然就在馬車裡吵起來了。
蕭爹指著懷英哭笑不得,朝蕭子澹道:“你說懷英這孩子,還總說人家四郎幼稚,看看她現在這樣子,這哪裡像個大姑娘。”
蕭子澹卻完全向著懷英,毫不猶豫地道:“還不都是四郎給帶壞的,懷英以前可不這樣。”懷英從小就乖巧懂事,這麼幼稚的事從來不幹。若不是龍錫濘,她才不會跟人吵架呢。
馬車離貢院還有一條街就已經過不去了,路上行人如織,摩肩接踵,不說馬車,就連走過去都挺不容易。蕭爹和蕭子澹就在這裡下了車,懷英還想再送送,被蕭爹給止住了,“就到這裡好了,懷英你腿腳不方便,一會兒進去了也不好出來。我和你大哥一起,多少有人照應,你不必擔心。”
說罷,他又鄭重地朝龍錫濘拱了拱手,道:“懷英這幾日就麻煩四郎多照看了。她到底年紀還小,身體又不適,偶爾會有些脾氣,若是哪裡做得不好,惹你生氣了,你也別往心裡去,等我回來了再說她。”
龍錫濘連忙正色回道:“翎叔放心,包在我身上。”他一邊說話,又一邊去偷看懷英的神色,發現她居然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又有些失望。重重地咳了咳,裝模作樣地朝她道:“翎叔和你大哥都要進場了,你怎麼也不說句好聽的?”
懷英白了他一眼,道:“我爹和大哥都胸有成竹,可不管我說什麼都一樣能高中,說不定,最後還能拿個狀元回來呢。”其實她心裡頭大概有數,蕭爹和蕭子澹也算是在杜蘅面前報備過的,不管今年的主考是誰,只要他們倆文章不是太差,應該都能高中,只是名次就不好說了。照理說,蕭爹的學問比蕭子澹要紮實些,不過,真到了排名的時候,說不準蕭子澹還會排在前頭呢,畢竟,他年紀輕,模樣又生得俊,大前年的狀元聽說就是這麼來的。
蕭爹和蕭子澹笑眯眯地與懷英揮手作別,龍錫濘站在車外一路目送他們擠進人群中,半晌後,他才掀開簾子進到車裡來,道:“都進去了,我們走吧。”
懷英看了他一眼,點點頭。
街上依舊人多,馬車走得並不快,懷英和蕭子澹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有時候聽到外頭哪家鋪子吆喝的聲音大了,懷英還會忍不住悄悄掀開車簾朝外頭看一看,“有賣炸餛飩的呢,真香。”
“肚子餓了?”龍錫濘問,說罷,又好笑地道:“你最近吃得比我還多,都胖了一個圈兒,臉也圓了。”他打擊完懷英,不顧她氣得圓鼓鼓的臉,笑嘻嘻地讓車伕停車,自個兒跳了下去。很快的,懷英就在炸餛飩的攤子上瞅見了他。
他很快就買了碗炸餛飩,完了卻不急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