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呢?”
“為什麼這個賊老天,今天要下這麼大的一場雨?這是為什麼呢?”
“朕心懷天下,手控萬里江山,不料今日卻被一匹夫逼至駕前,誰能告訴朕,這是為什麼呢?”
“上天何其不公,若再給朕一些時日……不,只要朕能除掉雲嵐,以大義迫之,雲家必然分裂,雲錚雖然不錯,畢竟年歲太小,威望不足,朕若能拉攏一支雲家軍在麾下,不日便可平定江南華中……朕便是真不幸去了,也可以使萬世江山代代永傳,朕又何懼水猶寒來此?”
“不過即便水猶寒來了?那又如何?……朕乃天子,朕之性命,豈容他區區草莽之人可以決定??”
不時得聞宮外急報,卻依然一臉平靜地萬昌皇帝陛下,唇角忽然泛起了一絲冷笑,緩緩地從龍椅上站起身來,平穩地舉起雙手,讓身旁的薛宗庭大太監細心地檢查了一遍身上的龍袍可有皺紋。
龍袍有許多種,今日萬昌皇帝身著的龍袍極為正式,想必對他稍後與水猶寒的見面,不會造成任何形象上的不良影響。只是,只是……皇帝陛下眼角的皺紋為何顯得那樣的疲憊?那樣的淡淡哀然?
站在幽靜而空曠的太和殿中,萬昌皇帝負手於後,沉默許久,他的頭髮被梳理的極為整齊,用一條淡黃色的絲帶隨意地系在腦後,顯得格外瀟灑。
許久之後,他緩緩睜開雙眼,眼眸裡再也沒有先前那一番自問時的淡淡自嘲之色。有的只是一片平靜與鎮定。
皇帝陛下平靜而冷漠的目光,順著太和殿敞開的大門,穿過殿前的廣場,一直望向了那方廝殺之聲漸起的皇城正門,他知道水猶寒呆會兒便會從那裡過來,因為他知道水猶寒的性格,那人性格外和內剛,這一生也只會走這條最直接的道路。
“找到雲岱沒有?”他的眼簾微垂,輕輕地轉動著手指間的一枚玉扳指,很隨意地問道。
“還沒有。”薛大太監在一旁恭敬稟道:“雲侍郎家一應重要人等昨天夜裡就失蹤了。”
皇帝閉上了雙眼。沉思片刻後說道:“朕看來依然是低估了很多人,比如雲岱這個文人。”
薛宗庭大太監在外面權勢極大,但在這個時候卻不敢接話,只是在心裡也覺得異常古怪,當宮中的筆下打定了主意要動雲嵐之後,陛下第一時間將雲侍郎家的小姐雲鈴兒請入了宮中,很明顯,陛下雖然不好把雲岱在昨天就抓來,但他掐準了另一個命脈,因為雲鈴兒雖是女孩,卻是雲岱獨女,同時她的身上還有云家一位重要家將的遺血。那位家將十八年前在雲嵐反擊遼國時充當先鋒,力戰而死,他的女兒便是雲岱的夫人。然而誰知道……昨夜這位雲家小姐卻忽然間在宮裡失蹤了。
這位雲家小姐年歲還小,不可能是一位隱藏著的高手,要不然為什麼還會被內廷請入宮中,而不是在宮外便逃走?可是既然如此,她是怎麼逃掉的呢?
皇城處的上萬禁軍。還在用自己的血肉與生命,頑強地阻擋著水猶寒的進入,一路皆血,卻沒有一位禁軍退後一步!便是踩螞蟻也還需要時間,更何況眼下殺的是人,但水猶寒依然平靜的殺著,然而面前的人從來沒有少過,不知道還要殺多久。
“還有半個時辰。”萬昌陛下的時間觀念很準確,這與他多年的勤政有關,他緩步走出了太和殿。站在了長廊之下,看著廊外越來越稀的雨絲,似有所思。
皇宮之中地太監宮女,滿臉緊張地退在遠遠的地方,皇帝的身邊只有薛宗庭大太監一人,顯得是那樣的孤單。
皇帝地眉頭忽然皺了起來,輕輕地咳了幾聲,從薛宗庭太監的手裡接過潔白的絲絹擦拭了一下唇角,冷漠說道:“如果葉聆風再不出手,這事情就有趣了。”
他說的是有趣,但顯然,如果葉聆風真的不出手,那對他萬昌陛下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