奪爵抄家。
那梁王妃是太后的大外甥女,不僅老公要喪命;要被殺頭的小世子還是她三十多歲的老來子。聽說了訊息,一路從秦川哭到京城,哭進了太后的永安宮。彼時,太后正用細紋叢生的眼睛看著自己一早送去廣濟寺祈福的佛經…送去的究極完美版,留下的是略有瑕疵的,聽到梁王妃來拜,心裡長長了嘆了口氣。
根據她得來的訊息,連她孃家向華伯府也是鬧了饑荒的。於是太后病了。幸虧這皇帝兒子混蛋歸混蛋,但還知道不能太不孝,偷偷的查到了也不聲張。一劑寬心藥下去,太后的病又好了。然而太后心裡並不樂觀。縱然她一直都知道這個兒子不好拿捏,卻也從沒想過有一天自己會欠兒子的人情。
難道為這姨表親再豁出臉去求人?哼!若非他們倚仗權勢圈山佔地鬧的太過分了弄到民不聊生,怎麼會有這次大清洗?太后心裡也憋著一股氣,幸好她事先拉攏了領著刑部侍郎的張家,和奉旨清查的良國公王家,否則還不知道能兜住多少。
梁王妃顧不得體面,跪在永安宮又是哭鬧又是撞柱尋死,最終太后一聲怒喝:“你要真想死,何不死在秦川?偏要千里迢迢趕到上京,死在哀家眼皮下?”
梁王妃披頭散髮,乾枯蒼白,舊衣破裙伏在地上哀哀哭泣,“姨母,姨母,我孃親在世時你是如何說的?你說我欠姐姐這一回,姐姐放心,你的女兒我一定幫你照應著。現在呢,現在我的王夫我的兒子都要被殺頭了啊!可憐我的小世子他才八歲,他還是個孩子啊!太后,太后救命。”
“你既是當家冢婦,冊封的王妃,就該知道勸誡夫君規行矩步,謹慎行事。可你呢?你孃親當初是怎麼教育你的?男人肆意妄為,你不僅攔著諫著,反而一味順承討好,甚至變本加厲,我怎麼聽說罷佔田產逼死人命這種事還有你的份?”太后板著臉,閉著眼,手裡照常握著一串佛珠。
梁王妃連跪帶爬的撲過來,又被宮女攔住:“太后,我不過一個婦道人家,哪裡管得住王爺?他把壞事安在了我的名下,我哪裡知道?”
太后冷笑道:“妻賢夫禍少,依我看,你也忒貪吝了,又只知道奉承討好男人,如今禍事臨門,這滔天之罪,哪個救得了你?”
梁王妃聽說,渾身一震,再次抬起頭來,神情有些駭人,眸光已近瘋狂:“陛下,還有陛下,當初要不是借我們的手,小麗妃孃家能玩完?登上大寶的說不定就是不他二愣子劉瀚,而是誠王劉沐!這已經不是過河拆橋了,這是卸磨殺驢啊!太后,太后難道您忘了?我們梁王府可是從龍之功啊!”
“夠了!”太后爆喝一聲,渾身都在發抖,半晌才喘勻了氣,厲聲罵道:“陛下登基乃是先帝遺囑,奉天承運,你渾說些什麼?”
太后冷笑連連,眼中也是寒氣升騰,梁王妃被這眼神逼的退居殿角再不敢亂叫,卻依然淚珠滾滾不甘心的看著她。太后臉上的肉彷彿化了一般,往下耷拉著,顯得極為可怖,最終開口狠狠的道:“你的兒子死不了,你的舌頭可要留神些。”
梁王妃連連點頭,叩首如搗蒜。
太后又看了看面前的佛經,心裡默默嘆息:自己還真是年紀越大越心軟了,若是早些年,她會不斬草除根?
太后老人家親自開了口。皇帝願意當一回孝子。小世子廢為庶人,保住了一條命。
風波乍起之時,袁妃娘娘正在剝蓮子,她打算煮銀耳蓮子羹。秀美的手指,清凌凌的水,碧瓷小壇,玉簪雲髻,月白羽紋紗衣,淡煙流水般美好,靜靜的就像一副畫。若是有心人欣賞,便會妥帖收藏。訊息傳來,她微微一怔,一枚蓮子滾到了地上。抬頭望了望這闊大的宮室,她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入宮緣由。
她的父親老定國公才到中年便纏綿病榻,母親無力庶務轉而投向了神佛。而她的好二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