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未答言,和蕊郡主便先開了口:“這泡的是什麼東西?不好意思,我只喝碧螺春的。縣主不用麻煩了。”
…我原本就不打算麻煩的。這個郡主總是冷著一張臉,倒好像天底下的人都差她二百兩銀子,書衡卻沒心思去哄她………我又不是你媽。實際上書衡很奇怪這個於自己本無接觸,難得有次交接也相當不愉快的郡主為何回來自己府上。
劉妍似乎完全沒有受這個堂姐的影響,依舊是溫和的微笑:“這茶的味道好別緻,倒有點黑芝麻和桃仁的味。”
書衡笑了:“有這味兒便對了。這原是南方的市井小茶,我有時候嫌清茶寡淡就會來上一杯。喝著倒比功夫茶有意思。”
劉妍笑道:“縣主說的有理。如今馳道貫穿全國,漕運改革後極為便利,天南地北物資流通極為快捷。莫說是這南方小市井茶,如今與北戎互市已開,奶餅子牛肉乾也是源源不斷的往內地湧。如今又要和親,怕是以後,物產就更豐富了,塞外塞內溝通,大草原上的東西陸陸續續都會運到上京來了。”
……這話題轉的不算生硬。說到這一步,書衡已隱約知道這兩位到訪的目的了。和親,自然輪
不到真正的公主去,她們這些宗室女非常危險。畢竟關係著一家前途和自己下半生的命運,所以這兩位也按捺不住了,所以連自視甚高的和蕊郡主都“紆尊降貴”的進府了畢竟宮裡有人,父親又一言九鼎,她們找書衡,是來探風聲的。
眼瞧著劉妍還是笑容依依,但神情明顯是在緊張,書衡也不故意嚇她,當即笑道:“我曉得你擔心什麼,不過嘛,王爺的摺子還壓在那裡,目前還沒有定呢。依著陛下的意思,既然北戎面子給的那麼大,他也願意給足對方體面,這選過去的女子必然會是有點名氣有點見識,能當的起那三百件珍寶聘禮的。”
和親任務並不好乾,那麼多公主出去,卻只有一個文成名留青史。一旦選不好,說不定事情更糟。況且北戎顯然對大夏貴女抱著莫大的期待,萬一這和親公主沒有撐起這個期待,對方失望了,那大夏可是就太沒面子了皇帝無法接受這種事情,所以才會選角的時候慎之又慎。
劉妍是順王府庶女,順王乃是開國封王,第一代是太丨祖堂兄,但快一百多年下來,面子早薄了。縱然她平日裡竭力逢迎,討的主母歡心,但這種時候,還是被毫不留情的一指頭彈了出去,換取家族利益。用盡全力都沒能阻止父親遞摺子後,她便再也忍不住了,當即出來落實訊息。書衡這麼一說,她就放心了:她不過籍籍無名之悲,是個再平凡不過的人,從容貌到才華到氣派到體面都再普通不過,根本不引人注意。不符合皇帝的第一條標準。她心裡已然鬆了口氣。
而和蕊卻緊張起來了。她的舞蹈非常曼妙,在大夏宗室女中首屈一指,這名聲也是相當的響亮:萬一被那幫粗俗不堪的人看上了怎麼辦?
書衡故作不知,心中冷笑:閣下真是想太多了。放你去,得罪人麼?
直到送兩人離開,書衡都沒有更和蕊搭過話,和蕊幾次想要開口又幾次嚥下去,抹不開面子,十分為難。而一直善解人意的書衡卻好似根本沒有看到一般,一句話也不多講,什麼資訊都沒有透露。
走出大門,劉妍頗為同情的看了她堂姐一眼:這下完了,她恐怕又要好幾天睡不著了。死要面子活受罪,隨你去吧。卻不料和蕊看到了她的同情更是窩火,愈發生出些盛名所累的悲憤,狠狠的瞪了劉妍一眼,陰陽怪氣:“妹妹是庶女,真好啊,連和親都沒人看上。”
劉妍面色一僵,咬了咬唇,轉身離開:友誼的小船再也無法拯救了。
送走這兩個人,書衡一攤手臂,靠在了書桌旁邊,默默沉思一會兒,便命蜜棗研磨,自己去了一封信給送風綠苑。和親這件事,有個更合適的人可以承擔,